就目前而言,华尔街的“大人物”将不得不与新一代“小人物”共存。
《巴伦周刊》在1965年7月19日的报道中写道:“华尔街上的‘大人物’被‘小人物’激怒了”,当时出现了一种和现在类似的现象,越来越多的散户闯入华尔街,给专业投资者的投资策略造成了干扰。如今这些散户是买卖网红股的主力军。
《巴伦周刊》写道:“在经验老到的观察人士看来,这些交易零星股票的散户不像财大气粗的机构那样知道什么时候兑现什么时候平仓,他们只会恐慌。”
华尔街向来瞧不起散户,大银行当然很愿意接收来自散户的现金,但这些“小人物”有时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比如去年1月份在短短两周时间里把GameStop (GME)的股价哄抬了1500%。
在网红股被热炒的过程中,有人赚了,也有人亏了,但散户对空头的打压迫使华尔街改变了策略。这一切会如何收尾?我们或许可以从过去的类似现象中得到一些启示。
股市的繁荣是20世纪初美国进入“咆哮的20年代”的原因之一,券商行业兴起后,散户可以用借来的钱买股票。美联储的一项研究显示,散户通常需要准备10%的定金,可以以股票作为抵押获得贷款。
随着股票经纪人贷款激增,为了减少投机行为,美联储在1929年8月提高了利率,但收效甚微。《巴伦周刊》的Trader专栏报道称,截至1929年10月21日,保证金债务接近1926年3月创下的纪录,随后出现了“大规模强制平仓”。
Trader专栏那篇报道发表三天后,一轮更大规模的强制平仓开始了。到1932年7月8日,道琼斯指数从1929年10月24日的305.85点暴跌至41.22点,直到1954年才重新站上1929年触及的高点。
1929年股市崩盘期间,人群聚集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外
1955年,《巴伦周刊》在报道中表达了对“股票在散户眼里恢复了昔日的魅力”的担忧。
Trader专栏在1955年1月3日题为《华尔街上的羔羊》(Lambs In the Street)的文章中写道:“有太多既不懂股票交易也没有充足资金的人想在股市上碰碰运气,如果他们都这样做,从过去发生过的事件来看,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很多人确实入场碰运气了,其中一种方式是买入共同基金;共同基金于1924年诞生,在1929年大崩盘后一度失去了光彩。由于增加了投资者保护条款,共同基金在20世纪60年代变得越来越受欢迎。
另一种方式是加入“投资俱乐部”,邻居或同事把钱凑在一起进行投资。《巴伦周刊》在当时的报道中估计:“1965年美国有37000家这样的俱乐部,高于五年前的25000家,这些人都是我们在1955年报道中提到的‘投资新手’。”
然而,1965年7月19日一篇题为《华尔街上没有羔羊》(No Lambs in the Street)的文章称,“投资俱乐部掌握了更多股市相关知识”。他们对蓝筹股情有独钟,最受欢迎的股票包括AT&T、克莱斯勒、通用汽车、RCA和IBM,其次是福特汽车、3M、施乐和辉瑞。
《巴伦周刊》在同一时期报道称,共同基金的投资组合中充斥着“魅力股”,其中许多股票也受到投资俱乐部的追捧,比如强生、伊士曼柯达和Sears等大公司。
“漂亮50”(Nifty Fifty)由此诞生,结合“买入并持有”的策略,这类股票的估值涨到高得离谱的水平。70年代初期的经济衰退戳破了泡沫,1974年7月《巴伦周刊》报道称,昔日的“漂亮50”变成了“丑陋30”(Dirty Thirty)。
20世纪80年代散户大军再次回归,是造成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的原因之一。在互联网时代,他们被称为“日内交易者”。
“日内交易者”最初指那些在一天内建仓和平仓的人,到了90年代末,“日内交易者”形成了一支市场择时大军。
《巴伦周刊》在1999年3月1日的报道中写道:“这部分散户的目标是在股价上涨一定幅度后迅速获利了结,这可不是沃伦·巴菲特喜欢的做法。”
问题是股票并不总是上涨,此外,散户要交5000美元的培训费,开户要最低交5000美元,然后还有每笔交易25美元的佣金。《巴伦周刊》在1999年9月13日的报道中援引一名日内交易者的话称:“两年后我赚了2.5万美元,但支付的佣金高达10万美元。”
许多人遭遇了类似的命运。日内交易在何种程度上导致了互联网泡沫还有争议,但那些设法坚持到底的人后来肯定希望自己当时没那样做。
和当年那些经验老到的观察人士一样,如今一些专业投资者对买卖网红股的散户和他们的策略依然不屑一顾,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华尔街的“大人物”将不得不与新一代“小人物”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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