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俄罗斯向乌克兰开战,引发全球市场剧烈动荡,美国与西欧宣布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加码。压力之下的俄罗斯为什么不惧怕经济制裁?
原因其实并不复杂:俄罗斯已经为与全球经济长期隔离做好了准备,而最近一段时间石油和天然气价格的大涨,让作为全球第一大天然气出口国和第二大石油出口国的俄罗斯积蓄了更多的资金储备。
《经济学人·商论》2020年的一篇深度分析,有助于我们理解俄罗斯在这场地缘政治板块碰撞中战略选择的基础。
俄罗斯经济在过去六年已经与世隔绝
新冠疫情肆虐,即使在全球最富裕的国家处于动荡之际,这些国家背负了巨额债务来缓冲冲击,但俄罗斯却鲜少展露出恐慌迹象。这跟俄罗斯实现了多元化,战胜腐败,保护产权或促进竞争无关,反而是因为俄罗斯对这种冲击更不敏感,因为俄罗斯在过去六年已经与世隔绝。
自从普京非法吞并克里米亚并在乌克兰挑起战争以来,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了制裁,而俄罗斯也对西方实施了反制裁。自那以后,俄罗斯宏观经济政策的目标已经不是促进增长,而是建立起能够承受住严重冲击的堡垒式经济。
支撑这一政策的是2017年的一项财政规定,它将达成财政预算平衡的油价设定为略高于每桶40美元。所有高于这一价位的收入都被注入应急储备基金,到2020年3月1日,该基金已达到GDP的7.3%。
这样一来,俄罗斯截止2020年初就已拥有接近5700亿美元的黄金与外汇储备,是全球最大的黄金与外汇储备国之一。目前,俄罗斯的外汇储备非常充足,支撑未来几年无虞。
对此,俄罗斯央行和财政部的前官员奥列格·尤金(Oleg Vyugin)解释道:“我们能够抵御外来冲击和敌国侵犯,是因为我们不仅拥有现代化的武器和火箭,也拥有黄金和储备。”俄罗斯还延迟了退休年龄,上调了增值税税率,并通过数字技术增加了税收收入。
自2014年俄罗斯企业被国际资本市场拒之门外后,去杠杆成了它们唯一的选择。西方企业趁低利率大举借债,而俄罗斯的企业债务占GDP的比例已降至50%以下,政府债务占GDP的比例更是远低于20%。
由于俄罗斯出口的大部分是基本必需品,错综复杂的全球供应链的中断对它的影响相对较轻。阿尔法银行(Alfa Bank)的首席经济学家纳塔莉亚·欧洛娃说:“如果你是骑马旅行,就不必担心油会用完。”
俄罗斯也已变得更加自力更生。它针对欧盟进口食品的反制裁促进了本国农业的发展,过去五年里其进口食品的比例下降了三分之一,仅为24%。
正如俄罗斯以外的许多人自疫情爆发后所发现的那样,隔离中的日子有其不利的一面。俄罗斯本不应如此穷困。自2014年以来,其经济平均年增速只有区区0.6%,为全球平均水平的五分之一。中小私营企业骤减。
新冠疫情加深俄罗斯的结构性问题
新冠疫情造成的经济影响可能比政府声称的更广泛,这只会加深俄罗斯面临的结构性问题。3月25日,普京宣布其应对新冠疫情的应对政策,与西方各国政府出台的规模庞大的经济方案相比,俄罗斯的应对方案显得苍白无力。这样的方案主要将调整的成本转嫁给了俄罗斯的中产阶层。
普京宣布俄罗斯休假一周,而不是采取封锁措施。而中小企业因此获得长达六个月的公司税减免(仍须支付增值税)。企业代表员工支付的社会税减半至15%。
普京总统宣布的福利支持措施相对温和。政府计划将儿童福利金每月增加5000卢布(63美元),将失业金提高三分之一,至12000卢布。生病和失去三成以上收入的人们可以推迟偿还房贷和某些其他贷款。
为弥补对国家预算的打击,普京将境外持股的股息税率从2%上调至15%,实际上是对富人开征一项新税。普京的一系列举措非常生动地表明,普京更关心的是支持国家,而不是保护市场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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