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诚chéng廉lián 】
四sì曰yuē ： 石shí可kě破pò也yě ， 而ér不bù可kě夺duó坚jiān ; 丹dān可kě磨mó也yě ， 而ér不bù可kě夺duó赤chì 。 坚jiān与yǔ赤chì ， 性xìng之zhī有yǒu也yě 。 性xìng也yě者zhě ， 所suǒ受shòu於yú天tiān也yě ， 非fēi择zé取qǔ而ér为wéi之zhī也yě 。 豪háo士shì之zhī自zì好hào者zhě ， 其qí不bù可kě漫màn以yǐ污wū也yě， 亦yì犹yóu此cǐ也yě 。 昔xī周zhōu之zhī将jiāng兴xīng也yě ， 有yǒu士shì二èr人rén ， 处chù於yú孤gū竹zhú ， 曰yuē伯bó夷yí 、 叔shū齐qí 。 二èr人rén相xiāng谓wèi曰yuē ：“ 吾wú闻wén西xī方fāng有yǒu偏piān伯bó焉yān ， 似sì将jiāng有yǒu道dào者zhě ， 今jīn吾wú奚xī为wéi处chù乎hū此cǐ哉zāi ?” 二èr子zǐ西xī行xíng如rú周zhōu ， 至zhì於yú岐qí阳yáng ， 则zé文wén王wáng已yǐ殁mò矣yǐ 。 武wǔ王wáng即jí位wèi ， 观guān周zhōu德dé ， 则zé王wáng使shǐ叔shū旦dàn就jiù胶jiāo鬲gé於yú次cì四sì内nèi ， 而ér与yǔ之zhī盟méng曰yuē ： “ 加jiā富fù三sān等děng ， 就jiù官guān一yī列liè 。” 为wéi三sān书shū ， 同tóng辞cí ， 血xuè之zhī以yǐ牲shēng ， 埋mái一yī於yú四sì内nèi ， 皆jiē以yǐ一yī归guī 。 又yòu使shǐ保bǎo召shào公gōng就jiù微wēi子zi开kāi於yú共gòng头tóu之zhī下xià ， 而ér与yǔ之zhī盟méng曰yuē ：“ 世shì为wéi长cháng侯hóu ， 守shǒu殷yīn常cháng祀sì ， 相xiāng奉fèng桑sāng林lín ， 宜yí私sī孟mèng诸zhū 。” 为wéi三sān书shū ， 同tóng辞cí ， 血xuè之zhī以yǐ牲shēng ， 埋mái一yī於yú共gòng头tóu之zhī下xià ， 皆jiē以yǐ一yī归guī 。 伯bó夷yí 、 叔shū齐qí闻wén之zhī ， 相xiāng视shì而ér笑xiào曰yuē ：“ 嘻xī ! 异yì乎hū哉zāi ! 此cǐ非fēi吾wú所suǒ谓wèi道dào也yě 。 昔xī者zhě神shén农nóng氏shì之zhī有yǒu天tiān下xià也yě ， 时shí祀sì尽jìn敬jìng而ér不bù祈qí福fú也yě ; 其qí於yú人rén也yě ， 忠zhōng信xìn尽jìn治zhì而ér无wú求qiú焉yān ; 乐yuè正zhèng与yǔ为wéi正zhèng ， 乐lè治zhì与yǔ为wéi治zhì ; 不bù以yǐ人rén之zhī坏huài自zì成chéng也yě ， 不bù以yǐ人rén之zhī庳bì自zì高gāo也yě 。 今jīn周zhōu见jiàn殷yīn之zhī僻pì乱luàn也yě ， 而ér遽jù为wéi之zhī正zhèng与yǔ治zhì ， 上shàng谋móu而ér行háng货huò ， 阻zǔ丘qiū而ér保bǎo威wēi也yě 。 割gē牲shēng而ér盟méng以yǐ为wéi信xìn ， 因yīn四sì内nèi与yǔ共gòng头tóu以yǐ明míng行xíng ， 扬yáng梦mèng以yǐ说shuō众zhòng ， 杀shā伐fá以yǐ要yào利lì ， 以yǐ此cǐ绍shào殷yīn ， 是shì以yǐ乱luàn易yì暴bào也yě 。 吾wú闻wén古gǔ之zhī士shì ， 遭zāo乎hū治zhì世shì ， 不bù避bì其qí任rèn ; 遭zāo乎hū乱luàn世shì ， 不bù为wèi苟gǒu在zài 。 今jīn天tiān下xià暗àn ， 周zhōu德dé衰shuāi矣yǐ 。 与yǔ其qí并bìng乎hū周zhōu以yǐ漫màn吾wú身shēn也yě ， 不bù若ruò避bì之zhī以yǐ洁jié吾wú行xíng 。” 二èr子zǐ北běi行xíng ， 至zhì首shǒu阳yáng之zhī下xià而ér饿è焉yān 。 人rén之zhī情qíng ， 莫mò不bù有yǒu重zhòng ， 莫mò不bù有yǒu轻qīng 。 有yǒu所suǒ重zhòng则zé欲yù全quán之zhī ， 有yǒu所suǒ轻qīng则zé以yǐ养yǎng所suǒ重zhòng 。 伯bó夷yí 、 叔shū齐qí ， 此cǐ二èr士shì者zhě ， 皆jiē出chū身shēn弃qì生shēng以yǐ立lì其qí意yì ， 轻qīng重zhòng先xiān定dìng也yě 。
吕氏春秋诚廉翻译
石头可以破开，然而不可改变它坚硬的性质，朱砂可以磨碎，然而不可改变它朱红的颜色。坚硬和朱红分别是石头、朱砂的本性所具有的。本性这个东西是从上天那里承受下来的，不是可以任意择取制造的。洁身自好的豪杰之士，他们的名节不可玷污也象这一样。
从前周朝将要兴起的时候，有两位贤士住在孤竹国，名叫伯夷、叔齐。两人一起商量说：“我听说西方有个西伯，好象是个仁德之君，现在我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呢?”于是两人向西行到周国去，走到岐山之南，文王却已经死了。武王即位，宣扬周德，派叔旦到四内去找胶鬲，跟他盟誓说;“让你俸禄增加三级，官居一等。”准备三份盟书，文辞相同，把牲血涂在盟书上，一份埋在四内，两人各持一份而归。武王又派保召公到共头山下去找微子启，跟他盟誓说：“让你世世代代作诸侯之长，奉守殷的各种正常祭祀，允许你供奉桑林之乐，把孟诸作为你的私人封地。”准备三份盟书，文辞相同，把牲血涂在盟书上，一份埋在共头山下，两人各持一份而归。伯夷、担齐闻知这些，互相望着笑道：“跟我们原来听说的不一样啊!这不是我们所说的‘道’。从前神农氏治理天下的时候，四时祭祀毕恭毕敬，但是不为求福，对于百姓，忠信为怀尽心治理，而无所求;百姓乐于公正，就帮助他们实现公正，百姓乐于太平，就帮助他们实现太平，不利用别人的失败使自己成功，不利用别人的卑微使自己高尚。如今周看到殷邪僻淫乱，便急急忙忙地替它纠正，替它治理，这是崇尚计谋，借助贿赂，倚仗武力，炫耀威势。把杀牲盟誓当作诚信，依靠四内和共头之盟来宣扬德行，宣扬吉梦取悦众人，靠屠杀攻伐攫取利益，用这些做法承继殷，这是用悖乱代替暴虐。我们听说古代的贤土，遭逢太平之世，不回避自己的责任，遭逢动乱之世，不苟且偷生。如今天下黑暗，周德已经衰微了。与其依附周使我们的名节遭到玷污，不如避开它使我们的德行清白高洁。”于是两人向北走，走到首阳山下饿死在那里。
人之常情。无不有所重，无不有所轻。有所重就会保全它，有所轻就会拿来保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伯夷、叔齐这两位贤士，都舍弃生命以坚守白己的节操，这是由于他们心目中的轻重早就确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