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白蛇》经典语录有哪些
常有那种情形:一个没名堂的邂逅会让你的精神荡起来,悠几下。
激我进取的东西就够多了:孤立、生疏、贫困,让我每天热情饱满地生活的几乎是愤恨。你小瞧我,你就成全了我。
他的这个笑就是我那时生活中唯一的快乐。不是指它含多么重大的意义,而是:有人终于体谅了你吃尽的苦头。
男人的背叛使这点儿不寻常的情愫又变得寻常之极,许多不同的男人在背叛这点上都做得一模一样。
有些感觉,先兆那么好,却变质得那么快。
帕切克是个好老师,这是真理;我捍卫的,是这个真理。
我想说他也是绝对不同的:那么苦苦地在弄文学,总带有一种浪漫的热度和疯癫。我还想说我们或许颇相同:为一份天生的、并不明确要施予谁的感情度着生命。
我感觉着我东方女性的长头发,每根头发都有知觉。这回他并没碰它们,却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像孩子头次起触一件东西,触之前的紧张,触着时那一瞬的刺激和满足,统统被他的大而黑的眼睛表示了。他慢慢缩回手。再去看他时,他就那样苍白地、僵然地立着。也像个孩子,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
帕切克是种知觉的波长,通过你知觉的频道播送给了你。他的梦、呼吸、心率。
在人们眼里,世界就这么物质;是物质就有属性。同性、异性、这性、那性。你想把这些性都弄含混,从之间找出个感觉;你想只要那个感觉,不要“性”,那不行。人们就来提醒你,你爱错了。你的爱要没有属性、就错了。
他用突然的消逝来灭绝我们相处的可能性。他对自己的属性、最终还是忠贞的。
遗弃这词还是美国人的生动: dump。自卸卡车倾倒垃圾,垃圾处理,还有更好的:排泄。美国人是痛快的。“ dump”的生动有力使我内心的那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受伤者而端着的凄美姿态显得很愚蠢。
他是个温柔的男人,他们这样的男人多半温柔。只有比他更温柔、更柔弱的东西才能感化他。
他为所有深爱或浅爱过的女人都会这样。他懂得我们这个集体都一副德行,不被他爱了也就停止了自爱,一切愚蠢的出路都因为在他那儿没了出路。
她把世上的人都叫成心肝儿,亚当过世的母亲、亚当,还有余下的全人类。一次来了个检查白蚁的,她也一口一个“心肝儿”地称呼他。但此刻听她这样称我,我感到这称谓是具体的、针对我而来的。人在最无望的时候就这样,一点点温暖、好意都不放过,都死命抓住。上帝都被拉来急用,何况这个活生生的称我为“心肝儿”的女佣。
爱情需要真实,婚姻需要技巧。
生活中人太难找到机会表现崇高,因此人有时是乐得做一次烈士的。但等他明白过来,他会拿那份崇高来压制你,永久占你上风。他的这次牺牲他会同你慢慢清算。
阿玫像不少女性一样懂道理:美好的形象是必须吃些苦头,做些牺牲才能换取的。
爱和恨之间,就隔一层泪水。
两只眼睛又和多年前一样,如同温敦的老牛或老马,看着人类层出不穷的把戏,对他们的企图毫不懂得。但不去懂得已先原谅了他们。
严歌苓白蛇主要内容
美丽迷人的孙丽坤是万人敬仰的舞蹈艺术家。“文革”期间,因曾和捷克舞蹈家一起编排过双人舞,被定案为“资产阶级腐朽分子”、“国际特务嫌疑”。为了逼迫她交代出自己和外国舞蹈家“腐化堕落”的罪行,革命群众对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批斗,她也被迫写下了长达四百多页的反省书。在无数次的批斗、审讯、关押后,孙丽坤变得既邋遢又衰老,然而被毁灭的还不仅仅是她的身材和容貌,还有她那高贵的尊严。
孙丽坤上的那个厕所,只有一个茅坑,其他茅坑都不下水。通常的茅坑正面对着门,专政队的女娃不准许孙丽坤蹲茅坑时关门。女娃们总是一条粗腿架在门框上,大棒子斜对角杵着,这样造型门上就弄出一个“X”形封条。
孙丽坤起初那样同看守女娃眼瞪眼蹲一小时也蹲不出任何结果,她求女娃们背过脸去。她真是流着眼泪求过她们:“你们不背过脸去,‘我’就是憋死也解不下来。”女娃们绝不心软。过去看你高雅傲慢,看你不食人间烟火,就是要看你原形毕露,跟千千万万大众一样蹲茅坑。孙丽坤所有的尊严、美丽都被这场大革命所摧毁了。曾经万人瞩目的艺术家,当下就连蹲厕所这样基本的生活隐私都得不到最起码的尊重。曾经对她毕恭毕敬的女学员们如今却视她如仇人一般。在长期的关押、批斗后,孙丽坤也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份,她不仅与民工斗嘴、调情,甚至还为了一包烟锅巴,让自己像马戏团栅栏里的动物一样,任由民工们欣赏自己的腿。
就在孙丽坤最痛苦的时候,一位20多岁的年轻男军官,自称是中央特派员的徐群山走进了她的生活。徐群山的欣赏与爱慕就像一道阳光融化了她冰封起来的对美、生命和尊严的意识。然而,美好总是短暂的,很快孙丽坤就发现了徐群山原来是个女人,孙丽坤的爱情轰然倒塌,精神崩溃后的孙丽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此时,群众才恍然大悟,幸灾乐祸地揣测徐群山的真实身份,好事的群众为了“检验”孙丽坤与徐群山的关系,竟强行对孙丽坤进行了妇科检查。
在孙丽坤住院期间,还原了女儿身的徐群珊在得到孙丽坤的谅解后,重新回到了孙丽坤的身边。但她们两人不正常的亲密举动引起了医院的护士和病人的猜疑,专政队女队员带着六七个基本康复的女精神病人,把姗姗截到女厕所里,对姗姗撕衣扒裤地强行进行“性别鉴定”。在“文革”结束后,无法面对世俗眼光的她们,无奈地选择了分开,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