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妙玉的人物分析
妙玉是金陵十二钗当中很特别的一个人。她似乎没有很高贵的出身,也和贾府关系不深,只是在元春省亲之时来到贾府的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但是却排在金陵十二钗中的第六位,地位超过了脂粉英雄王熙凤这样的重要角色。可见,曹雪芹对这个人绝非等闲视之。不过,书中并没有对于妙玉这个人的太多描写。还有些描写是侧面的。其中,妙玉正式出场,并且成为主要角色的情节只有一次,那就是“贾宝玉品茶栊翠庵”这一回。而且这一回当中,从妙玉出场开始到这个人说出最后一句话,一共才不到1500个字。但是就在这寥寥几笔当中,曹雪芹已经将妙玉这个人的清高,洁癖,雅致写得淋漓尽致。那我们就来好好看看这一回的内容。
妙玉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知道,这是老君眉。”这句话是承接贾母的话“我不喝六安茶”。这里很让人玩味,贾母和妙玉在书中前面的描写看来并不是很熟悉,为什么贾母就猜想妙玉会给自己沏六安茶呢?妙玉的回答更加奇怪,妙玉居然知道贾母不喝六安茶,而是喝老君眉。可见,妙玉的家族和贾家应该关系很深,在妙玉进入贾府之前就有所交往。那么,这里就涉及到妙玉的出身问题了。要探究这个问题,就要先看看妙玉的判词,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可怜金玉质”,这个评价很高,高得让人匪夷所思。判词当中称呼迎春是“金闺花柳质”,惜春是“绣户侯门女”,都比不上妙玉。难道是因为贾宝玉的妙玉之前有着特殊的感情吗?这个不可信,黛玉和宝玉感情很深,但是黛玉都没有得到这样的评价。
可见,妙玉在出家之前身份一定很高贵,甚至是高过贾家。那么,妙玉究竟是什么出身呢?关于妙玉的出身,曹雪芹的交代十分含糊,“本是苏州人士,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这个信息虽然很模糊,但是可见这个人出身一点也不低贱。但是,贾府已经是汉族包衣当中的大家族了,康熙朝的时候,深得宠幸。在四大家族当中排行第一。还有什么家族会高过贾府呢?于是,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妙玉的家族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读书仕宦之家,这个说法只是曹雪芹在欲盖弥彰。既然不是读书仕宦人家,又会是什么出身呢?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妙玉是皇族中人。但是妙玉怎么会成为尼姑呢?我们再来看看曹雪芹对于妙玉的介绍,“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足的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这个介绍让人联想起荣国公,那个清虚观的张道士就是代替荣国公出家的。这就更加证明了妙玉的出身高贵了。但是,这个介绍还是不太可信。妙玉的出家应该另有隐情。很可能是因为家族在政治斗争当中失败,为了保全家族当中唯一的血脉,所以逼不得已让妙玉出家。
大家都知道康熙朝末年出现了九子夺嫡的惨烈局面,最后是康熙的四子胤禛成了皇帝,而胤禛对自己的兄弟则是倍加打击。所以,妙玉很可能是这些皇族当中的其中一个。为了保住妙玉的性命,妙玉的家人让她出家,也就是和皇族断绝关系,然后躲到贾府避难。我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呢?那就是邢岫烟的几句话,“闻得她不合时宜,权势不容,竞投到这里来。”如果妙玉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富家小姐,什么样的权势会逼得她隐姓埋名,遁入空门呢?较为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妙玉这个人被当朝皇帝不容。当然,这个解释并没有被敲定,大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接着往下看,妙玉请宝钗和黛玉进去品茶。妙玉和黛玉一样,性格孤高,而且生活方式十分优雅。她用的茶具相当名贵,甚至包括犀牛角做的器具。这些细节都足以说明妙玉的高贵不俗。再来看看妙玉的口气,“这是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在这里,妙玉的出身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大家想想,贾府是何等尊贵,妙玉居然敢这样和贾宝玉说话。而且还拥有贾府找不出来的器皿。除了妙玉是皇族中人,很难有其余解释。妙玉待人很奇怪,她给贾母喝的茶用的泡茶水是旧年蠲的雨水,但是按照妙玉自己的话来说”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淳,如何吃得!”,可见妙玉并没有将贾母放在眼里。妙玉看不起刘姥姥这种乡野村妇也就罢了,但是妙玉连贾母都不放在眼里。其骄矜自持可见一斑。没有足够高贵的家底作为支撑,妙玉恐怕很难这般。妙玉虽然孤高自赏,却对贾宝玉另眼相看。她不仅仅拿出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给宝玉品茶,而且还专门给宝玉生日下拜帖。于是便有人大胆猜测,妙玉暗恋宝玉。那么,妙玉是否真的如此呢?
我们来看看宝玉自己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吧。在得到妙玉的拜帖之后,贾宝玉原本想要去找林黛玉,但是却无意间碰到了邢岫烟,这才得知邢岫烟和妙玉是旧识。于是宝玉对邢岫烟说了这样的话,“姐姐不知道。他原不在这些人中算,他原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我是个些微有些知识的,放给我这帖子。”可见,妙玉看中宝玉是因为宝玉的见识和人生境界。宝玉高明在什么地方,让妙玉欣赏呢?那就是宝玉这个人和妙玉一样,“天生成孤僻人皆罕”,也就是宝玉和妙玉都是“畸人”。这种人啊,不和人世和谐,而是和天和谐。他们个性独特,追求不俗。就例如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等等。妙玉对宝玉是一种今生层面的交流,而不是爱情层面的喜欢。
那么,妙玉究竟有没有爱情呢?在第五回中关于妙玉的曲子里面,有这样一句“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这一句很值得推敲,和妙玉之间产生感情的如果不是贾宝玉这个王孙公子,那么还会有谁呢?关于这个问题,刘心武先生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在秦可卿丧事的客人名单中出现的陈也俊。这个人是和卫若兰排在一起的。卫若兰,大家都知道是史湘云的夫婿,那么这个陈也俊也很可能是妙玉心爱的人。根据前面的分析,妙玉出家是被逼无奈。判词说这个人”云空未必空“。所以,她应该是心中有爱的。她爱的人很可能不是别人,就是陈也俊。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推测,仅供参考。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关于妙玉那支曲当中的这一句,“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妙玉究竟高在何处,洁在何处呢?其实啊,这个人身上最可贵之处就是敢于成为一个世难容的人,同时也保持了高尚的情操。她看透了皇族的倾轧斗争,看遍了人间的人情冷暖。她难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也摆脱不了政治对自己的控制。但是她还是那样倔强而又高贵地活着。她苦苦等待着自己的爱情,虽然无果,但是却值得她付出一生。根据红学家的探轶,在贾府败落之后,也是妙玉接济并且救助了贾宝玉和史湘云,当然,同时也牺牲了自己。妙玉是个很可怜也很高尚的人。她在贾宝玉的一生当中十分重要,所以贾宝玉将她排在了第六位。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出身高贵,而且因为这个人人品高尚。
金陵十二钗正册: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巧姐、李纨、秦可卿
金陵十二钗副册:甄英莲、平儿、薛宝琴、尤三姐、尤二姐、尤氏、邢岫烟、李纹、李绮、喜鸾、四姐儿、傅秋芳
金陵十二钗又副册:晴雯、袭人、鸳鸯、小红、金钏、紫鹃、莺儿、麝月、司棋、玉钏、茜雪、柳五儿
十二贾氏:贾敬、贾赦、贾政、贾宝玉、贾琏、贾珍、贾环、贾蓉、贾兰、贾芸、贾蔷、贾芹
十二官:琪官、芳官、藕官、蕊官、药官、玉官、宝官、龄官、茄官、艾官、豆官、葵官
十二家人:赖大、焦大、王善保、周瑞、林之孝、乌进孝、包勇、吴贵、吴新登、邓好时、王柱儿、余信
其他人物: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赵姨娘、邢夫人、林如海、贾雨村、甄士隐、刘姥姥、柳湘莲、薛蟠、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