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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中齐灵渥斯是怎样的人 怎么评价齐灵渥斯?

  红字中齐灵渥斯的人物评价

  罗格・齐灵渥斯是美国作家霍桑《红字》中的主要人物之一。他一直被看作是一位心理阴暗、冷酷、偏狭、复仇欲望强烈的卑鄙小人。但通过分析,我们不难发现:齐灵渥斯的前半生是努力、勤奋、平和、幸福的,符合伦理学关于善的理念。只是生活中突如其来的巨变,使他失去了方向,致使他在后半生走向了善的对立面。最后当仇人逝去,仇恨亦不复存在,齐灵渥斯内心深处的善重又复苏、回归。这是一个复杂的心路历程,是由他自己的个人意志和客观环境促成的。这也表明了齐灵渥斯性格的复杂性与多层面性。

  罗格・齐灵渥斯是美国著名作家霍桑的代表作《红字》中的主要人物之一。长期以来,这一人物形象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心理阴暗、复仇心强、狡诈、善于窥探他人内心秘密、毫无人性可言的恶魔。然而,以宗教、伦理学为前提,结合霍桑的思想特征去解读这一人物形象,我们就不难发现罗格・齐灵渥斯前半生与命运抗争、理性、智慧、追求幸福生活的“善”与后半生阴险、偏执、凶狠的“恶”的过渡,展示了罗格・齐灵渥斯人物形象的复杂性与多层面性。

  一 追求幸福,遭遇不幸――“智者”齐灵渥斯

  苏格拉底的自我实现论认为,人的优越在于理智:“人知道什么事对他有好处就会去做这些事,就能实现他的愿望、利益、幸福。没有知识或智慧,一个人不可能得到幸福”。罗格・齐灵渥斯天生畸形,并为此苦闷不已。为弥补身体上的残缺,摆脱精神上的压抑,他把最美好的岁月用于对知识的追求和探索。知识既成了他精神的依托,又为他实现自我价值提供了一个平台。在这里,他丰富学识,积蓄智慧,发展能力,训练理智与感觉,努力地积累个人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以求取得成就,获得荣誉,赢得名声与地位;以求得到社会的承认,与他人平等相处。他做到了,最起码他自己认为他做到了,而且他还被誉为“智者”。爱默生有句名言:相信你自己。这是超验主义者的座右铭。深受超验主义影响的霍桑,在齐灵渥斯的身上,在开始疯狂复仇以前的齐灵渥斯的身上也毫不犹豫地打上了超验主义的烙印,即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一个人一定能成为他想成为的人,这种超验主义的美国平民宗教式的自立自强在齐灵渥斯的前半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那时的齐灵渥斯身残志不残,勇于直面命运的捉弄,与其抗争,可以说他是勇者。那时,他的身体是残缺的,心灵却是安宁、无纷扰的。

  如果齐灵渥斯永远在知识的殿堂遨游,如果他没有常人的欲望,也许他一生孤独,但不会与仇恨、悲哀相伴,也许他会在世人的敬仰中离开这世俗的人间,不会为人厌恶、不齿。然而,齐灵渥斯是一位凡人,一个血肉之躯,知识的积累和智慧的形成并不能完全驱走他内心的寂寞与忧郁。他渴望着人世间的普通感情:爱与被爱,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正如他向海丝特所表白的:

  “我的胸成了大得可以容纳无数人的住处,但是孤独而凄凉,缺少一个家室的炉火。我热切盼望燃起炉火来!这好像并不是一种怎样的梦想,我虽然年老,虽然畸形,可这种普天下随处都可以享受得到的、简单的幸福,还可以让我得到的。”

  这充分说明了这位畸形的学者内心是一个怎样的痛苦的深渊。爱与被爱、温暖的家庭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在他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以前,他从不敢奢望这些。但当他学富五车,赢得社会地位与荣誉、赢得尊重的时候,他认为他有权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因此他把海丝特牵入他的心胸里,牵入他最内心的深室里,海丝特留在那里并发生一种温暖。

  但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作为智者的齐灵渥斯,没有充分考虑爱与被爱的含义与它们之间的关系,致使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失败。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他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1、他不知道爱与被爱应该两情相悦,他没有考虑年龄、容貌、兴趣、爱好、性格等差别,便娶了年轻美貌的海丝特为妻;2、他知道海丝特不爱他,还要牢牢地守住这段婚姻;3、他不该让海丝特只身一人先行来到一块陌生的新大陆上,孤苦无依,独自面对所有问题,最终使无助的她与丁梅斯代尔牧师日久生情,以致私通,并生下了珠儿。娶海丝特为妻,揭开了齐灵渥斯悲剧命运的序幕;知道不被妻爱却不放手,是其悲剧命运的导火索;而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的相爱,则注定了他一生不仅要身体残疾、而且心灵也要备受折磨的悲剧命运。所以,当他最终历尽磨难踏上新英格兰这块陌生的新大陆,认为可以和朝思暮想的娇妻开始幸福生活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他那位年轻美丽的妻子怀抱着一个不知生父为何人的私生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惩罚。这是一个晴天霹雳,瞬间把齐灵渥斯从自己梦想中的天堂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如同是汪洋中的惊涛骇浪把他卷入了绝望的深渊。这时的他,内心有着一种怎样的令人窒息的痛呢?

  二 复仇恶魔――清教夫权卫道士齐灵渥斯

  小说背景中的社会背景是新英格兰。当时,清教势力十分强大。对于家庭观念,清教徒们认为,家庭是建立在夫权之上的。妇女结了婚、嫁了人,就成为丈夫的一部分,属于她的丈夫。丈夫是家庭的中心,妻子和孩子处于从属的、受支配的地位。这是上帝恩赐的家庭模式,家庭中作为一家之长的男人的地位就如同天国中上帝的地位。在宗教方面,当时清教徒们所信仰的是加尔文教义的禁欲主义。禁欲主义是指一种以戒除世俗欢愉为特点的生活。这种禁欲主义的目的是使人可能过一种明智的生活。一切和肉体有关的都是堕落的这一严酷教义使清教徒对文化、宗教中一切诉诸感官和情感的成分都采取彻底否定的态度。这样,女人、性和原罪就自然而然地被联系在一起。清教徒认为是上帝让丈夫管辖妻子,是上帝给予丈夫对妻子的统治和支配权,而这些决定了妻子的从属地位,使她们只能以一种被占有者的身份存在。教会不仅长期宣扬女人应该臣服于男人,绝对顺从男人,还把这种婚姻关系圣化为一种神圣的契约关系。妻子的任何不忠行为不仅背叛了丈夫、侵犯了男人的至高地位,而且是冒犯了上帝。因此,当齐灵渥斯意识到妻子红杏出墙,他便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不能、更不愿意认下海斯特,因为如果认下了海斯特,他的名誉就与耻辱连在了一起,在那个夫权独大的、清教戒律森严的社会环境里,他将永远不可能再抬起他那高贵的头颅;作为丈夫,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妻子对他的忠诚,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作为丈夫的权利和尊严已经受到了彻底的藐视和极端的侵犯与践踏。妻子的背叛使齐灵渥斯失去了作为学者应有的理智;愤怒使他失去了判断事情的能力。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报复。报复的冲动是人类永远也克服不了的致命弱点。这一冲动使他把自己的灵魂送到了恶魔手中,被恶魔玩弄于股掌之上。

  从此以后,齐灵渥斯变得怪异、疯狂。他用仇恨燃烧自己,也用仇恨燃烧他人。他要洗刷自己蒙受的羞辱,为捍卫自己的夫权和清教戒律的权威而战,他要找出并惩罚站在海斯特身后的真正的罪犯。因此他开始了周密的复仇计划,改名换姓为Roger Chillingworth。这个名字有着深刻的寓意:“Roger含义‘声誉+矛’(renown+spear),有拿起武器捍卫荣誉的意味;Chillingworth则意喻孤独、寂寞也值得。”这一姓名符号有两层含义:1、齐灵渥斯把声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为捍卫自己的声誉,他要拿起武器与人对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2、齐灵渥斯鄙视、痛恨不守宗教戒律、犯罪的人们,他要揭露他们的罪行,使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为此目的,即使自己终身孤独、凄凉,也是值得的。以他当时所处的境地来考虑,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正义的。他无法了解他踏上的是一条基督教教义严令禁止的、罪恶的复仇之路。这时的齐灵渥斯俨然是一个夫权的捍卫者、清教的卫道士。了解霍桑思想特征的读者不难发现,小说中节制、克己的清教徒齐灵渥斯所扮演的夫权和清教戒律的捍卫者的角色,是作者霍桑本人矛盾思想的载体。

  三 心灵回归――由恶向善的齐灵渥斯

  一个人由善而恶的过程是由各种因素共同促成的。齐灵渥斯的性格突变是因为他天生的身体残疾对所他造成的长期心理压抑和其妻子的不忠引发的。虽然身体的残缺是天生的,可齐灵渥斯没有抱怨,而是与命运抗争,自立自强。但妻子的背叛却使他万念俱灰,他心中的一切希望刹时化为泡影。此后,他生活的全部意义所在就是复仇。为了报复,他变得像狼一样凶残,像狐狸一样狡猾,以最恶毒、最隐蔽的方法折磨、迫害丁梅斯代尔,毫无悲悯之心。他在复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离地狱之门也越来越近。毫无疑问,齐灵渥斯之所以向恶是他自身畸形意志力量发展和外部因素合力干扰的必然结果,但也未尝不是一颗痛苦压迫下的心灵、一颗厌烦了生活的无助的心灵的绝望挣扎。七年的复仇之路,使他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害人者。在七年的复仇过程中,他生活在自己刻意营造的封闭的孤独、黑暗之中,没有朋友,不同情他人,也从来没有别人的同情;他变得冷漠、自私、偏狭、嫉恨,他不仅自己心力交瘁,还使丁梅斯代尔牧师葬送了性命。但是仇人的离去并没有使他有丝毫的快感,相反,他生命的迹象加速萎靡,并很快在寂寞中消亡。齐灵渥斯最终带着一颗受伤、扭曲、有罪还有忏悔的心灵,结束了他坎坷、痛苦的人生里程。这是复仇的代价,也是罪恶的报偿――毁灭与死亡。

  然而,齐灵渥斯并非罪不可赎。“复仇就是犯罪,只是一种宗教观点的反映”。复仇有悖于基督教宣扬的博爱思想,违背上帝的意旨,窥探他人的内心世界是有罪的。但是法律也赋予了丈夫知道妻子奸夫为何人的权利。

  《红字》结尾处,齐灵渥斯把他的绝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海斯特・白兰和丁梅斯代尔的女儿――珠儿。细细品来,这本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之事。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不希望自己死后,她带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过着一种拮据的日子;但从情感上来说,他不可能彻底原谅她的背叛,所以就以这种方式处理了遗产。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也是人的情感的真实写照。可以想象,在齐灵渥斯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也许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复仇行为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的痛苦和伤害。他默默忏悔,想为对他不忠、但他依然还有爱意的妻子所受的伤害做点什么,他也想为无辜受到牵连、失去父亲的小珠儿作出补偿,使她们母女二人能够过上体面的、衣食无忧的生活。无论他想些什么,仅遗嘱中遗产的馈赠本身而言,就是一种善意的行为。这是良知在呼唤他真本的自我,呼唤他拯救自己的灵魂。他最终撕下了面具、放弃了作为男人与丈夫的尊严,接纳了海斯特・白兰,尽管内心还有芥蒂。这是他心灵深处爱的复苏,这是善的回归,证明他的心中还有亲情。爱、善、亲情,这三种人所拥有的最本质的品行也许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只不过当仇恨来得更猛烈时,它们被淹没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齐灵渥斯才突然明白,生命的价值并不是靠它最后达到的目的来实现的。因此,这一善行使得齐灵渥斯的内心世界不再那么简单、片面,苍白,而是具有了一定的复杂性,使得齐灵渥斯这一人物形象相对丰满: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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