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节镇幕府之庭,有木芙蓉,倚乎东楹。根株盛长,枝叶缥碧; 鲜葩皆敷①,殷泫欲滴。当兹凉秋佳月,白日爽皑,清都葳蕤②,标致繁会; 宛若美人, 摇摇天际, 唇扬蛾, 流影揄袂, 飘乎多思, 静若有待。座客抽觞,与之相对。于是翠竹群扶,丹蕉互倚。当晚霞之明墙,恍丛条之临水; 蕊带露以生妍,花薄寒而增斐。使君顾之,翩然以喜,遂属毛甡为之赋③。
(《西河合集》)
【赏析】此为作者所撰《木芙蓉赋》前的一篇短序。内容包括说明作赋的地点(江西湖西道)、时间(秋天)和作赋的原因(受使君嘱咐),而主要则是描绘木芙蓉艳丽的芳姿和奕奕的神采。
先分写木芙蓉的根株、枝叶、花葩,再合写其体态和风神,最后细写其花蕊带露而生妍,近寒而增辉,使读者能从各个不同的视点具体而又完整地观赏木芙蓉种种美态。为了充分显出它的倩姿丽影,作者避免对它作孤立的描写,而是结合“翠竹”、“丹蕉”、“晚霞”等周围其它景色的摹绘,在它们映衬、烘托下,木芙蓉更加显得清碧鲜红,娇美可爱。
“枝叶缥碧”、鲜葩“殷泫欲滴”二语,状物生动,形容工切。又将木芙蓉拟作一位“敛唇扬蛾,流影揄袂,飘乎多思,静若有待”的人间美女,形神兼擅,婉艳动人。
文章词彩斐然,又不失清新含蓄。通篇主要部分皆为韵语,句式工整,以四言、偶句为主,这些又使《木芙蓉赋序》带有诗章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