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末年十四时,学无常师,负笈不远险阻。每言: “人而不学,则何以成?”或依林木之下,编茅为庵,削荆为笔,尅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望月,暗时缕麻蒿以自照。观书有合意者,题其衣裳,以记其事。门徒悦其勤学,更以静衣易之。非圣人之言不视。临终诫曰:“夫人好学,虽死若存; 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走肉耳! ”河洛秘奥,非正典籍所载,皆注记于柱壁及园林树木,慕好学者,来辄写之。时人谓任氏为 “经苑”。
(《拾遗记》)
【赏析】任末字叔本,《后汉书·儒林传》载他少时习齐诗,游京师,教授10余年。曾亲自推鹿车把病死在洛阳的友人送至墓所。又曾奔师丧,不幸自己途中得病,临终前托付他的侄儿把他的尸体运往师门。
出现在这段文字中的任末,虽仍不失学者风范,如他“学无常师”,反映他博采众长的学习态度; 他“负笈不远险阻”,居茅庵,用荆笔,尅树汁为墨,以星月麻蒿照明,反映他学习的艰苦性;平时语人“人而不学,则何以成”,临终时诫人“夫人好学,虽死若存; 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走肉”,反映他对学习重要性的深刻认识。这些言行出在有志于学的人的身上,并不使人感到奇怪。而他“观书有合意者,题其衣裳,以记其事”以及“河洛秘奥,非正典籍所载,皆注记于柱壁及园林树木”等举动,固然仍体现了他学无常师,博采众长的治学风格,但做法就颇有些稀奇古怪了。然而正是通过这些细节,任末专心致志沉浸于学习之中的形象更给人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