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水浒传》中,黑旋风李逵是及时雨宋江第一马仔,也是梁山第一凶徒,如果美髯公朱仝和一丈青扈三娘稍微有点血性,就应该将其食肉寝皮。
小说中的李逵恶贯满盈,最后被宋江用一壶毒酒要了小命,而在宋朝史料中,李逵更加凶恶残暴,他不但让南宋密州守将骑了木驴,而且还把密州城拱手送出,叛宋投金当了汉奸。
黑旋风李逵在宋朝史料中确有其人,在《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十和卷二十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十四、一百三十一中,都能找到李逵及其同伙吴顺的记载——但不知这个吴顺是不是小说中浪里白条张顺的原型。
读者诸君都知道,在水浒传中,李逵一开始的身份,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宗手下的一个小狱卒,按照当时的惯例,配军也要尊称李逵一声“节级”,比如同样是小狱卒的铁叫子乐和,也被称作“小节级”。
宋朝史料中的李逵,还真是一位“节级”:“赵野弃城去,有守衙节级杜彦、乐将节级李逵、小节级吴顺三人者,因民汹汹,遂谋作乱。”
咱们现在看到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和《三朝北盟会编》,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笔者加了一些标点,也不知道是否准确,为了便于读者诸君阅读,下文不到万不得已,不再引用原文,但是李逵如何作恶、如何叛宋降金,还是要用黑体字标注原文的。
守衙节级杜彦、乐将节级李逵、小节级吴顺作乱,时间是南宋高宗赵构建炎元年(1127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至二十四日,南宋密州守将赵野的事迹见于《宋史·列传一百一十一》:赵野是开封人,宋徽宗政和二年进士及第,先后当过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起居舍人兼太子舍人、中书舍人、给事中、大司成、刑部尚书、翰林学士、门下侍郎、安远军节度副使。建炎元年,赵野复起知密州,并在“知密州”任上,被杜彦和李逵虐杀了。
赵野为何弃城而去,《宋史》给出了解释:“时盗贼充斥山东,车驾(指代宋高宗赵构)如淮南,命令阻绝,野弃城去。”
城中没了主心骨,也就给了守衙节级杜彦、乐将节级李逵、小节级吴顺作乱的机会,这三个家伙不但要密州城,而且还要赵野的命:杜彦自称“权知州事”,李逵和吴顺则追到张苍镇抓住了逃跑的赵野,“后三日,彦坐黄堂上,数野以弃城之罪,命脔之而分其室,枭其首于市。”
宋史记载比较简略,《三朝北盟会编·卷一百十四·炎兴下帙十四》则详细记载了杜彦李逵是如何虐杀赵野的:“撮野跨木驴,钉其手足,推出谯门,迟而杀之,取其头,签于市,用一笠儿盖其上。百姓见者为之垂泪,其家属徒党分去,彦等取密州一城强壮尽刺为军。”
不管怎么说,赵野也是李逵曾经的长官,但是李逵让赵野骑木驴,可是一点都不犹豫,倒是密州老百姓看着赵野受此酷刑,忍不住伤心落泪——熟读古代史料的读者诸君都知道骑木驴是一种怎样的惩罚,《水浒传》中为西门庆与潘金莲牵线搭桥并害死武大郎的那个王婆,最后就是骑了木驴的:“大牢里取出王婆,当厅听命。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画了伏状,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东平府尹判了一个剐字,拥出长街。”
很多人都说李逵占据密州是为了保境安民,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李逵就是一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小人,连他的同伙、守衙节级杜彦后来也被他干掉了,李逵干掉杜彦,其实还是自己想当老大。
建炎三年,也就是1129年,宋军武功大夫忠州刺史知济南府宫仪在磐石河与金兵对峙并进攻安邱县,自称“权知密州”的杜彦居然去打宫仪,结果被宫仪一战击溃:“彦还密州,逵顺责其丧军,拒不纳。彦欲引去,而马军皆有家属在城中,出言纷纷。逵开门纳之,乃杀彦,枭其首,逵遂领州事。”
李逵坐上了密州头把交椅,就开始跟金国眉来眼去,而且李逵那番话,也跟《水浒传》中黑旋风的性格吻合:“今南有宫仪,北有大金,安敢投拜?若能破宫仪,即日投拜。如不然,或宫仪破大金军,亦降宫仪。今孤城无援,唯强是从!”
欺软怕硬是李逵的本性,不论是在史料中还是小说里,李逵都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宫仪战败,李逵马上就投降了金人,投降后又被他的同伙吴顺杀掉了:“仪兵已败,金人责李逵吴顺如约,逵顺遂以密州降于金人,后逵为顺所杀。”
李逵死了,但他不是被宋江毒杀,而是背着汉奸的骂名被同伙杀掉了,这才是李逵真实并且是应有的下场——像演义小说里那样喝酒而死,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按照笔者的意思,吴顺不应该那么简单地杀掉李逵,应该把他绑起来交给密州百姓,让百姓把他推上木驴,凌迟处死之后投资砖块把他埋掉,就像唐朝百姓对待反王朱粲一样。
看了宋朝史料中的李逵事迹,我们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水浒传》中的李逵为何如此丧尽天良:原来史料中的李逵,更加可恶可恨,施耐庵先生将其塑造成灭绝人性的刽子手,原来也是有历史依据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在演义小说中李逵打歌女、老头,屠戮扈家庄无数老弱妇孺,沧州四岁孩童也被他残杀,居然还有很多人认为李逵是一条英雄好汉,金圣叹甚至说李逵“是上上人物,一片天真烂漫到底,便是山泊中一百七人,无一个入得他眼。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他好批语。”
笔者可以毫不隐晦地说: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笔者讨厌的,第一个是及时雨宋江,而正史中的宋江并没有那么讨厌;笔者第二个讨厌的是黑熏风李逵,正史中的李逵更加讨厌。倒是那个矮脚虎王英,好像也比双枪将董平、病尉迟孙立还要强上几分。
九纹龙史进在正史中和小说里简直判若两人,看在鲁智深的面子上,咱们今天就不说史进的原型史斌了,咱们接下来还是把时间留给读者诸君:如果不看史料单看《水浒传》,梁山一百单八将,您最讨厌的是谁?
水浒传108将排名、绰号、星号
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柴进、李应、朱仝、鲁智深、武松、董平、张清、杨志、徐宁、索超、戴宗、刘唐、李逵、史进、穆弘、雷横、李俊、阮小二、张横、阮小五、张顺、阮小七、杨雄、石秀、解珍、解宝、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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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杀阎婆惜、三打祝家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武松打虎、风雪山神庙、智取生辰纲、征方腊、血溅鸳鸯楼、大闹野猪林、梁山三女将、同心归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