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将崩兮后土颓①,身为帝姬兮命不随。
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②!
【释词】
①皇天:古代称苍天为皇天。这里指少帝横遭迫害。后土:古代指大地为后土。这里指唐妃自喻,天崩地陷,自己也将被摧残而夭亡。
②茕(qiong)速:疾速。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鸟回转疾飞曰茕。”这里指董卓及李儒杀害少帝来得非常突然。
【赏析】
少帝临死前与唐妃诀别,吟诗一首。唐妃也和歌一曲。歌罢,相抱而哭。
唐妃这首诗,《后汉书》上也有记载:“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 死生路异兮从此毕,奈我茕独兮心中哀!”小说的文字与史书记载略有不同,是为着符合小说情节的变化而改动的。史载唐妃自少帝死后,回到家乡,守节不嫁。后来汉献帝听说此事。“感怆,乃下诏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弘农王妃。”因此,小说把“茕独”一词改为“茕速”,虚构了李儒“叱武士绞死唐妃”,渲染董卓的残暴。
“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这一句呼应少帝的“天地易兮日月翻”,在唐妃看来,丈夫被逼死与天崩地塌一样,自己也遭殃,因此说“后土颓”。她与少帝的思想和情感丝丝入扣。小说描写李儒逼迫少帝饮毒酒自尽时,唐妃愿以身相替,跪告曰:“妾身代帝饮酒,愿公存母子性命。”遭到李儒的拒绝,因此,小说中把史书记载的“身为帝兮命夭摧”改为“身为帝姬兮命不随”,连夫妻相随而死都不能,表达了唐妃极度的悲伤。“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唐妃不知自己也将遭杀害,所以说丈夫要走上死路,而自己还苟活着,两人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生死诀别,从此完结。《唐妃诀别歌》感情的脉络是从呼天抢地控诉,进而渐渐转到呜咽抽泣,其悲其痛,摧人肺腑,令人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