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勇张苞欲建功,可怜天不助英雄!
武侯泪向西风洒①,为念无人佐鞠躬②。
【释词】
①西风:张苞病死在成都,诸葛亮在汉中作战,听到噩耗,故向西哀悼。
②佐:帮助。张苞年轻而夭,使诸葛亮丧失一良将,故用“无人佐鞠躬”婉转表达。
【赏析】
张苞是张飞之子,年轻有为的虎将。诸葛亮第三次北伐,张苞因追赶魏将郭淮、孙礼,“不期连人带马,跌入涧内”。当他被救起,便送往成都养病。不久,张苞因伤势过重而死。
小说情节从刘备出师伐吴始,张苞这个人物形象才活跃起来,虎虎有生气。“张苞入奏:‘吴班军马已至。小臣乞为先锋。’先主壮其志,即取先锋印赐张苞。苞方欲挂印,又一少年将奋然出曰:‘留下印与我!’视之,乃关兴也。苞曰:‘我已奉诏矣。’兴曰:‘汝有何能,敢当此任?’苞曰:‘我自幼习学武艺,箭无虚发。’先主曰:‘朕正要观贤侄武艺,以定优劣。’苞令军士于百步之外,立一面旗,旗上画一红心。苞拈弓取箭,连射三箭,皆中红心。众皆称善。关兴挽弓在手曰:‘射中红心何足为奇?’正言间,忽值头上一行雁过。兴指曰:‘吾射这飞雁第三只。’一箭射去,那只雁应弦而落。文武百僚,齐声喝彩。苞大怒,飞身上马,手挺父所使丈八点钢矛,大叫曰:‘你敢与我比试武艺否?’兴亦上马,绰家传大砍刀纵马而出曰:‘偏你能使矛,吾岂不能使刀!’”年轻气盛,正欲比试,被刘备喝住,讲他们父辈的桃园精神,并令两人结为兄弟,生死相与。
吴蜀初战,关、张二小将,冲锋陷阵,斩将杀敌,屡屡立功,刘备感叹:“昔日从朕诸将,皆老迈无用矣;复有二侄如此英雄,朕何虑孙权乎!”一次,刘备亲自督阵,“张苞挺丈八矛,纵马而出,大喝一声”,吓得敌将“心中惊惧”,被“一矛刺中”。刘备看到这些,十分感慨地说:“虎父无犬子也!”
诸葛亮同刘备一样,看到身边子侄辈长大成人,尤其是像张苞、关兴这样的青年将领,虽初出茅庐,但已是不可多得的战将。何况蜀汉相对于曹魏、孙吴来讲,本来人才资源就狭小。又经夷陵战败,丧失许多将才,到后期明显人才匮乏。诸葛亮三次北伐前,“五虎将”已全部逝世。俗语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诸葛亮已深深地忧虑此事,他在《后出师表》中曾说:“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而恰在用人之时,一位青年虎将脱颖而出,每临战场,大有父辈“万人敌”之雄姿。这对于日夜思盼北伐中原而忧虑人才匮乏的诸葛亮,是多么的欣慰! 每每出战,中间一辆四轮车,诸葛亮端坐于上,左有关兴,右有张苞,两位小将护卫,这是多么的得意。特别是张苞是隔辈子侄,诸葛亮更加疼爱。所以当张苞之死的消息传来,“孔明闻知,放声大哭,口中吐血,昏绝于地。众人救醒。孔明自此得病卧床不起”。以至昏沉,不能理事,不得不退回汉中养病。还没有一个武将之死对诸葛亮的感情冲击如此之大,其悲其痛,“为念无人佐鞠躬”。北伐的事业缺乏的正是良才猛将啊! 用人之际,夭折虎将,孰能不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