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民还在幼年的时代,
就象爱好玩具的孩子,
他们做成了王冠和宝座——
多么辉煌灿烂的玩具。
他们给木偶带上王冠,
又让它坐在宝座的上面。
这就是王国,这就是国王,
他高高地坐着,冲昏了头脑,
他想, “这一定是上帝的意旨”,
好国王啊,你完全错了。
你原是木偶,我们的玩具,
哪里是统治我们的主子?
人民成长了,幼年时代的
玩具,他们已不再想到。
从宝座上滚下来吧, 国王啊,
也把你头上的王冠除掉!
如果你不——那么我们就动手,
把你摔下,一起连同着你的头。
绝没有别的下场。 一把斧子
在巴黎的广场上将路易砍杀,
这是暴风雨的第一道闪电,
它马上就要为你爆发;
这个时辰马上就要降临,
我并不是它的第一次雷声。
那时, 全世界变成一座森林,
国王们就是小鹿, 四散飞奔,
我们拿着武器紧紧追去,
很愉快地向他们瞄准,
我们要用他们的血写在天上:
人民不是孩子了, 已经成长!
(孙用 译)
这是一首抒情诗。诗作一开始, 便对“至高无上”的国王进行调侃和戏谑, 嘲弄中夹着揶揄。 诗人傲视封建统治者, 声称国王本来就是孩子手中的“玩具”,是“木偶”, 一触即倒。 然后以大无畏的精神, 歌颂了巴黎人民于一七九三年将法国暴君路易十六押上断头台的伟大创举, 称赞它是“暴风雨的第一道闪电”。 他预言人民“幼年的时代”已经过去, 以武装斗争掌握自己命运的时机已经到来。
这首抨击国王, 激越昂扬的诗篇在当时的斗争中发挥了强大的鼓舞作用, 它号召人民拿起武器推翻封建王国, 表现了诗人对恶势力的憎恶,预示和呼唤革命风暴的来临,以号召人民起来打倒统治者。 它犹如一把利剑, 一支战斗的号角!
诗歌的节奏急促有力, 语言果断刚毅。 誓词式的诗句, 振荡着钢铁般嘹亮的洪钟巨音, 表现了诗人不可遏止的革命激情, 是“英雄豪迈” (恩格斯语) 的民族精神的艺术体现, 洋溢一股积极浪漫主义情绪和炽热的爱国主义精神。
人民的生活和斗争一直是裴多菲的诗歌源泉。诗人写这首诗时(一八四四年)年仅二十二岁, 当时匈牙利正处于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和本国封建专制的奴役下。此诗矛头直指奥皇斐迪南一世。裴多菲不仅是诗人, 更是一个革命家,他把一生献给了匈牙利的民族解放事业。诗人曾说:“我用我的诗作战,……每一首诗就是一个能征惯战的战士。”所以,他不仅参加并领导了反对奥地利的民族压迫和国内封建专制奴役的佩斯起义,而且写出了不少象《反对国王》这样的政治鼓动诗。同时其诗作也往往表现出态度明朗、诗句流畅的特色。从此诗亦可看出作为革命家的裴多菲的敏锐的政治眼光。他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初期,就预感到全世界必将爆发象法国大革命那样的革命运动。那时,各国人民革命的爆发,将使统治者得到应有的下场。诗作表达了诗人要求独立和革命的激情,充满对祖国的爱和对革命未来的关心和向往,表现了人民起义的无限欢快的场面,鲜明体现了裴多菲诗歌的人民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