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既勤止①! 文王已经辛劳了!
我应受之②。我应当继承他。
敷时绎思③。颁布这政令连续不断呀。
我徂维求定④,我去伐商,为的是安天下,
时周之命,你们接受国家的命令,
於绎思! 不要中断呀!
(采用金启华译诗)
[注释] ①止:语助词。②应:承应。③敷:通“布”,传布,宣扬。绎:抽绎,寻绎。④徂:往。
[赏析] 《赉》,姚际恒云:“此武王初克商,归祀文王庙,大告诸侯所以得天下之意也。”
首句颂赞文王勤勉,创下家业。第二句过渡到武王自己,从“我”、从“应”、从“受之”,可知主人公是武王,因为他是直接继承了文王的事业。这一句明写武王,暗颂文王。有了文王的“勤”,才有武王的“受之”。有周天下,乃为文王所创。所以第三句写武王要宣传文王的事迹,要寻绎、思考武王得天下的原由、经过,亦即姚际恒所云“大告诸侯所以得天下之意也”。寻绎、思考的结果,武王说,我的所作所为,其目的只有一个:安定国家。文王奠下的江山,武王保之,这也是一种“敷时”“受之”。这是第四句。第五、六句是结束语。第五句,诗人按照“颂”的一般格式,颂美天命——将周朝的建立归于天命。但第六句,诗人却再次要求大家“绎思”得天下之由。那么所谓“天命”,其作用究竟如何呢? 既是天命安排,又有什么必要去“绎思”呢?孙鑛云“于绎思三字以叹勉,含味最长”,信然。
这首诗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武王不同于众的思想境界。武王在历史上功绩卓著,殷朝的推翻,周朝的建立,实际上是由武王完成的。作为一个开国之君,对于建立一个王朝的艰辛,他自有不同于众的深切感受。因而在得天下之后,在祭祖会上,他不是喜乐非常,而是冷静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反映在这首诗中,就是没有一味的颂美,而是反复强调“绎思”。思想境界的不同,决定了武王的祀辞另是一种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