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蚌跟它附近的另一只蚌说:“我身体里边有个极大的痛苦。它是沉重的,圆圆的,我遭难了。”
另一只蚌怀着骄傲自满情绪答道:“赞美上天也赞美大海,我身体里边毫无痛苦,我里里外外都很健全。”
这时有一只螃蟹经过, 听到了两只蚌的谈话, 它对那只里里外外都很健全的蚌说:“是的,你是健全的,然而,你的邻居所承受的痛苦,乃是一颗异常美丽的珍珠。”
——纪伯伦《流浪者》(吴岩译)
人们赞美母亲,因为她生男育女,给世界以生命;人们歌颂母亲,因为她不但要忍受十月怀胎的沉重拖累, 更要经历分娩的巨大痛楚。但母亲知道,这是女性光荣的天职。不论要付出多少辛劳,流淌多少血汗,只要听见新生儿第一声啼哭,看到婴儿梦中若隐若现的微笑,母亲就会全身涨满欢乐的春潮, 她会虔诚地感谢造物主赋予女人创造生命的无可比拟的幸福!
蚌是珍珠的母亲。一颗颗晶莹耀眼、价值连城的珍珠,正是珠贝在水下穷年累月默默孕育而成。由怀着微小的沙粒,到育成圆润沉甸的珍珠,母蚌该在河床海底缓慢地走过了多少艰难的路程,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与不便?!但她在痛苦中有创造的欢乐,她在忍耐中感受到幸福的来临。如果一只蚌以“身体里边毫无痛苦,里里外外都很健全”而骄傲,那就等于一个女人以不做母亲为荣,逆情背理显而易见。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的《珍珠》就写了这样两只蚌;一只因孕育珍珠而痛苦,一只因腹中一无所有而洋洋自得。短小的寓言给予读者深深的启迪,它不仅使人们想到母亲的劬劳和奉献,还昭示着这样的道理:创造和收获总是辛苦勤劳的产儿,怠情无为则只会浪费年华生命。“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成功的喜悦与创作过程的艰辛密不可分。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如果不曾以钢铁般的意志与病魔搏斗,煌煌巨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怎能出自一个双目失明、全身瘫痪的残废人之手?如果没有在实验里十多年的埋头苦干,美籍华裔化学家李远哲怎能获得诺贝尔奖的殊荣?一切优秀的科学家、政治家、企业家、运动员、艺术家……谁在成功之前没有经历过痛苦艰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