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民间童话
〔梗概〕在非洲的一个国家里,有个村子叫马库。村里有一个叫安西格的人。他靠父亲留下的大量财产,成了大阔人。可他非常贪心和小气,而且饭量大得简直叫人没法相信。
安西格一天到晚绷着脸,老嫌仆人和奴隶吃得太多。实际上奴隶和仆人吃得少极了,因为安西格把能吃的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谁也别想在他家里找出半点来。马库村的居民都觉得安西格是世上最大的讨厌鬼。他的妻子巴阿玛也烦透了他那没日没夜的絮叨。
有一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村子回娘家去了。
巴阿玛走后,饭只能由仆人做。如果说在巴阿玛走之前,安西格还算吃得下饭,那么现在的饭菜简直咽不下去,数量也一天比一天少,他越是骂仆人和奴隶,他的日子就越苦。这些人恨透了这个馋嘴的铁公鸡。安西格熬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决定去找巴阿玛,叫她回家来。
经过长途跋涉,他来到了巴阿玛父母住的村子。巴阿玛的父亲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按照风俗,送给安西格一只小羊羔。安西格馋得直淌口水,飞快地跑到田里,宰了羊,就煮了起来。他怕有人来分享这顿美餐;因此,没等肉熟,他就狼吞虎咽地一块接一块大嚼起来。小羊羔很快就被吃个精光。但是,安西格还没饱。他看见田里有只大绵羊在吃草,就扑上去把它杀了。
这时,他离开村子已经老半天了。巴阿玛不安起来,“他上哪儿去了?可别出了事。”
“我了解自己的丈夫,”巴阿玛说,“得去看看这个馋鬼干了什么蠢事。”巴阿玛来到田里,看见安西格正在那儿准备剥羊皮哩。“怎么回事?”巴阿玛问。“这是酋长的羊呀!”安西格生气地说:“你爹给我的羊,早让我吃光了,它太小,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我看见这只绵羊,就决定把它也吃了。”“你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巴阿玛惊叫一声。“你杀了酋长的羊,他会处罚你。咳,不管怎么说,我总得想法子救你。”
巴阿玛让安西格把死羊搬到酋长的一匹烈马旁,然后两人一块儿回到村里。巴阿玛对酋长说:“我们瞧见一只羊躺在烈马旁边,可能是马把羊给踢死了。
酋长马上派仆人去查看。仆人回来说:“真的,羊大概是马踢死的,好惨!”
第二天,巴阿玛对父亲说:“安西格像条饿狼,我该做点啥吃的,才能填饱他的肚子呢?”“你干吗不给他烤嫩苞米?”父亲说。巴阿玛到田里摘了足够二十个人吃的一大筐玉米,烤熟后,端给丈夫。安西格把玉米吃得一干二净,可还是嚷饿得慌。于是又自己跑到邻居的田里,摘起玉米来。
天快黑了,安西格摘了好大一堆。他吃力地把玉米扛上朝村里走。夜色越来越浓,他看不清路,最后迷了路。这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村庄的灯火还在闪闪烁烁。安西格决定照直朝那儿走。谁知道前边不远挖了一眼井,他一不小心,连人带东西都掉到井里。
巴阿玛这时在父亲屋里,她想:“我对自己的丈夫再清楚不过了,得去看看,为了填不满的肚子,他又碰到什么倒霉事了。”于是她拿起火把,就去找安西格。她来到井旁,听见安西格的呼救声。巴阿玛拿火把往井里一照,瞧见安西格在井底,周围漂着许多嫩玉米。“你在那儿干吗?”巴阿玛问。安西格大声嚷嚷:“我是想找点吃的,你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咳!谁能欢迎你偷他的粮食呢?别急,我想法子救你。”
巴阿玛跑到牧牛场,把所有的牛赶到安西格干了半天活的玉米地。等牛吃起那儿的残杆剩穗时,她才大声叫喊。“大事不好!”巴阿玛说。“我丈夫在这儿闲逛,看见牛群乱踩地里的玉米,他轰走了牛群,收拾好了地上的玉米,就往回走,可他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掉到井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邻居们安慰她说,“别慌,我们救他出来就是。”
乡亲们把地里的牛赶走,拿来了绳子和火把,把安西格从井里拉了出来。安西格上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命跑回巴阿玛家去找吃的。
第二天,父亲对巴阿玛说:“今天你给丈夫做点好吃的、做点他最爱吃的菜吧!”“我给他做面团,”巴阿玛说。她做的面团足够二十人吃。可是安西格一人全包了。他把盘里最后一点面渣舔干净之后,他那红得要冒火的眼睛又转过去盯着舂面的木臼。
“那儿大概还能剩下一点吧?”安西格嘟嚷道。他走到木臼旁,朝里看了看,便把头伸进臼去用舌头舔。可是他想缩回脖子时,木臼把他的脖子卡住了。
就在这时,巴阿玛想:“我了解自己丈夫,得去看看,他大概因为嘴馋又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她进屋去,四下看看,安西格不在。她又到院里找,却看见丈夫的头在木臼里。“你这是怎么回事?”巴阿玛惊叫一声。
安西格气哼哼地说:“我想用舌头舔木臼里的面粉,现在却给紧紧地卡在这儿了。快想法子救我!”“好,好,我这就救你。”巴阿玛说着就喊“救命”人们从四面八方跑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嗨!真该死!真该死!”她重复说,“这全是我的错。我对丈夫说:‘你的头太大了。’他说:‘不对,我的头根本不大。’我说他的头钻不进木臼里,他就和我吵,硬把头往臼里钻,结果卡在那儿了。一切都怪我。”
“邻居们看见安西格的头卡在木臼里的那副模样,都忍不住乐了。“你说得对,他的头确实大。”他们拿来斧子,砍开木臼,安西格这才逃脱灾难。
这一来安西格成了全村的笑料。他一怒之下,收拾好东西,就回了马库村。
到家后,安西格才突然想起,他只顾吃,却忘了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让巴阿玛回来,和他一起过日子。于是他派人去跟巴阿玛说,让她赶紧回家。但是巴阿玛只叫人捎给他一句话:我算了解你了。
〔赏析〕《吃不饱的人》以极其夸张的写法讽剌了自私、贪婪、馋得无厌的安西格。同时也赞扬了他善良而聪明的妻子巴阿玛。童话有着浓郁的民间文学的色彩,语言幽默而风趣,闪烁着非洲人民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