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驮沙土新开邑,城郭荒芜半草莱。寄语江南诸子弟,秋风切莫过江来。
这是一首地方官维护百姓利益的诗作。金武祥 《粟香三笔》云: “今以干谒求财者曰 ‘打秋风’,即抽丰也。靖江一县令,有常州某客往谒,送以扇。遂题诗以扇,还之。诗云云。”
靖江,江苏县名,在长江北岸,隔江与江阴相对,某县令初任职,即有江南旧乡里戚友来打秋风,即要求馈赠,于是他在某人赠送的扇子上题诗,拒绝了某人的非分之求。
“马驮沙土新开邑,城郭荒芜半草莱。”说此地县城刚刚筑成,附近一片荒芜,哪里有多余的财力供养闲人呢?“寄语江南诸子弟,秋风切莫过江来。”直言相告江南的乡里戚友,不要过江来打秋风,我虽得任县令,是不会为结交私人而损害当地百姓利益的。如此义正辞严,相信送扇某君读后定当感愧,不再无理纠缠了。他虽未打到“秋风”,却受了一场教训,倒也不算白走一遭。
说起“打秋风”,《儒林外史》有生动的述写。施进中举不久,其母病逝。还在“守制”期间,早已中举的乡绅张静斋便怂恿他去打秋风,以搜罗银两,应付丧葬之事。“三载居庐,自是正理,但世先生为安葬大事,也要到外边设法使用,似乎不必拘拘。现今高发之后,并不曾到贵老师处一候。高要地方肥美,或可秋风一二……”而高要县唐县令对二人来访的态度是: “自心里沉吟道:张世兄屡次来打秋风,甚是可厌;但这回同我新中的门生来见,不好回他。”可见“打秋风”是一些取得相应资格或与现任官员有戚谊关系的人借以谋生之道,虽让人“可厌”,却是难以改变的陋俗。本诗中靖江县令体恤民情,坚决谢绝打秋风者,实属可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