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醉太平》是元明间曲调之一种。本篇以夸张的比喻,用一个个特写镜头似的描写,形象地揭露了封建地主阶级对劳动人民血汗的百般榨取,勾画出他们贪得无厌、穷凶极恶的嘴脸,反映了劳动人民对剥削制度的无比愤怒与抗议。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开篇伊始,突兀而起,单刀直入,为整个封建统治阶级摹形画像:他们从燕子口中夺所衔之泥,从针尖上削仅有之铁,从佛像面上刮仅存之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里,一口气连用三个夸张的比喻,极为传神地勾勒出封建统治阶级贪得无厌、手段卑鄙的典型特征。在前三句摹形画像的基础上,紧接着直言指斥而鸣忿激之声,以“无中觅有”四字,做篇中的收束,仿佛影视镜头的画外音一般,加以评说,画龙点睛,声画配合得妙到毫巅。
至此,已经有力地暴露出封建统治阶级穷凶极恶、“无中觅有”的丑行恶态,似乎已到山穷水尽、无可置词的境地了,但无名诗人仍嫌犹有不足。于是,在接下去的三句又忽发奇想,出以三个令人震惊的夸张比喻,竭力突现刻画之:“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脚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这里,仍用夸张的比喻,深一层地辛辣嘲讽了封建剥削阶级的贪欲横流,更深刻地揭示了他们成痴成癖的贪婪本性。
至此,无名诗人不由得怒火中烧,以画龙点睛之笔,“亏老先生下手”一句,使民歌戛然而止。“老先生”三字,无疑是把封建剥削阶级看成是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老朽,既含痛恨之情,又有轻蔑嘲弄之意。
深刻的内容,饱满的感情,战斗的精神,同恰到好处的艺术表现相结合,使这首时政歌谣在古代民歌中独领风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