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万转梦难成,万遍千回梦里惊。总为相思愁不寐,纵然愁寐忽天明。
这是一首情意缠绵悱恻的相思曲。
本词表现抒情主人公为相思所困扰而夜不成寐的情景。前两句反复用“千” “万”二字,造成一种回环往复的音乐效果,而用法上又各有侧重。“千回万转”形容愁肠百结、思绪万千的心态,正是这种种思绪才使“梦难成” 的。“万遍千回”是刚刚进入梦境就惊醒的意思。那么,既然 “梦难成”,如何又说“梦里惊”呢? 岂不矛盾?其实,这正反映出抒情主人公相思程度的深重,看似矛盾,仔细一分析又不矛盾。因为愁肠百结,已经失眠,所以梦难成。越是“梦难成”越想要做梦,在现实生活中无法相见,能在梦中寻得短暂的欢会不也可以稍稍缓解一下相思的焦渴吗?但越想做梦越做不成,刚一打盹又醒了,好梦难成,这便是“万遍千回梦里惊”所表达的情蕴。在现实中无法相见,本身便是一层忧伤。退而求之,希望在梦中相见,但连梦也做不成,又增一层忧愁。可见这两句诗的内容含量相当丰厚,须仔细品尝方可得其厚味。
后两句表面看是对前两句的解释,但并非是简单的重复,而是把抒情又向纵深推进一层。前句说,总是因为相思之情的缠绕才忧愁难以成寐的。与“千回万转梦难成”的意思相近。后句说,纵然忧愁太重可以入睡,但也不行了,因为忽然间发现天已经黎明。此句比“万遍千回梦里惊”的抒情效果更加强烈。首先,“天明”二字暗示出抒情主人公一夜未睡,通宵失眠,可见相思程度之重,这就比“万遍千回梦里惊”表现得更具体而有力。“忽”字曲折地表现出抒情主人公已完全陷入情网之中,无复他思,一夜间翻来复去地睡不着,待稍稍有点睡意可以做梦时,忽然发现天已亮了。“忽”字生动地表现出他相思之情的专注和悠长。所以“忽天明”三字具有很强的表现力。
全诗是一首情意缠绵,音韵悠扬的抒情佳品,抒情主人公也许就是作者,是个男性,因为相思失眠并非女性的 “专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