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轴长鞦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
这是一首嘲讽举子 (被举应试士子) 的诗。
开头 “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轴长鞦满九衢”两句中的 “敕”,即皇帝下诏书,亦即皇帝下令。轴,车轴。短轴,轴短则车窄,即乘坐窄狭的车。鞦,车辐。长鞦,车辐长则车轮大,车轮大则车高。九衢,同九逵,四通八达的路。这两句是说,今年皇帝下令应举的进士都乘坐驴拉的车,不准乘坐马拉的车,所以不下千名进士都乘坐着驴驾的又窄又高的车,充满在道路上。“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两句,是说坐在这样又窄又高的驴车里,体格瘦削的人尚且可以,在进士中愁坏了郑昌图。注云: “昌图魁伟甚,故有此句。”由此可知郑昌图是一个特别魁梧的彪形大汉,坐在这样的小车里难以容身,因而发愁。
本诗通过应试的举子进士及第后,乘坚策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诸种僭越本分的行为,惹得皇帝下令限制举子只准坐驴车,不准坐马车,打掉了举子们的威风,不得不满街乘驴车,招摇过市,从而冷嘲热讽了举子们先是耀武扬威,盛气凌人,而后是窘困不堪,一败涂地的丑态。
诗人只是抓住举子骑驴一事加以嘲讽,叙事集中,讽讥辛辣。诗人还善于选取典型细节加以描述,诸如“短轴长鞦满九衢”句,是群像的描述,使人看到举子们驾着驴车在大道上来来往往,络驿不绝,充斥街道,招摇过市的尴尬场面。“就中愁杀郑昌图”句,是典型人物的叙写。因为郑昌图身体肥大,乘坐在驴驾的小车里,欲站不能,欲坐不得,呈现出满面愁容,其内心的窝火,其外表的狼狈,活现在观众面前。从郑昌图的表现里,也可想见其他举子的怪态。于幽默滑稽中渗透出讽讥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