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君恩断,观妆视镜中。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枕席临窗晓,屏帷对月空。年年后庭树,芳悴在深宫。
《剑南臣》,为乐府曲名,郭茂倩《乐府诗集》收归《代近曲辞》中。本篇写一女子被丈夫遗弃后的孤独愁苦。
写妇女悲苦的弃妇诗,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屡见不鲜。女子被遗弃的原因,或因丈夫家庭经济地位发生变化,便喜新厌旧遗弃妻子;或因女子年老色衰而遭丈夫遗弃。如《诗·邶风·谷风》的主人公,是一个劳动妇女,她和丈夫起初家境很穷,后来稍微富裕,其丈夫另娶了一个妻子而把她赶走。又如《诗·卫风·氓》中的主人公也是个劳动妇女,她们由恋爱而结婚,过了几年穷苦日子,以后家境逐渐宽裕,到她年老色衰时,竟被丈夫遗弃。本篇中女子被遗弃的原因并未直说,或许由于丈夫的政治地位或经济地位发生变化,便喜新厌旧,将她遗弃。
“不分君恩断,观妆视镜中。”她们原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恩爱夫妻,所以一旦丈夫割断恩爱便深感意外。“不分”(不料)二字便描写出这种心境。这突如其来的遗弃,使她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与挫伤,她昼不思饮食,夜不能安寐,整日陷于愁思悲伤的苦海之中。她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容颜全非。因此,对着梳妆台上的圆镜照视自己的容颜。这就细致地描写出她的心理状态。
“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容华,容颜。娇爱,娇宠。毕竟因为她尚年青,容颜正如春花怒放,光彩娇艳,正如春光明媚秀美,但丈夫对她昔日的恩爱,如今却如秋风凄厉,严霜覆盖,草木萎黄。她被遗弃的原因并非因为女子年老色衰。那么原因又何在呢?或许因为丈夫家的政治地位或经济地位发生了变化,而见异思迁,负心地割断昔日夫妻的恩爱。以“春日”比喻女子姿色之娇艳;以“秋风”比喻丈夫对妻子的冷酷无情与恩爱之衰竭。其比喻生动绝妙。
“枕席临窗晓,屏帷对月空。”“屏帷”,屏风与帘帷,在夫妻恩爱被丈夫割断、遭到遗弃以后,其愁苦悲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以致使她长夜以至拂晓不得安寐,一个人在屏帷中,孤独地面对着月亮呆思。此二句,描写出闺房屏帷间空旷、沉寂、冷清的境界,描写出女子的愁思悲伤、孤苦伶仃、百无聊赖的精神状态。写景即抒情,情景交融。
“年年后庭树,芳悴在深宫。”芳,花也。悴,衰弱,疲萎。她在悲苦中,将自己比作后庭中的花木,年年枯槁在深宫之中,无人理睬关照。再次用比喻以描写弃妇的悲惨处境。
从本篇首句所用“君”字,可见出作者是以女主人公自述的笔法描述其悲惨遭遇,从而增加了诗的真实感与感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