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范德孺1帅庆州2日,忽夏人3人寇,围城 甚急。郡人惶骇4.未知为计5.筹诸将士,无有以应敌其 锋6者。麾下7有老指挥使独来前曰:“愿勒军令状 8.保无它9.”范信之,已而师果10退去。德 孺大喜,厚赐以赏之。且询其逆料之策11.老卒曰:“实无它术,吾但 大言12以安众耳。倘城破,各自逃窜,何暇13更寻一老兵 行军法邪?”
选自王明清《挥麈录》
注释
1.范德孺:即范纯粹,范仲淹的儿子。
2.庆州:州名,治所在今甘肃省庆阳。
3.夏人:指北宋时居住在中国西北部的西夏人。
4. 惶骇:惶恐害怕。
5.未知为计:不知该怎么办。
6.锋:这里指敌军前锋。
7.麾下:即部下。麾,军中指挥的旌旗。
8.勒军令状:即写下军令状。勒,原意雕刻,引申为写。
9.保无它: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或发生问题。
10.果:果然。
11.询其逆料之策:此句意为询问他预定的方法和计谋。
12.大言:说大话。
13.何暇:哪有时间,哪里顾得上。
释义
范德孺率领部队镇守庆州的时候,一天西夏党项人忽然进犯庆州。西夏人将庆 州城围住,庆州城内的北宋军民都惶恐极了,不知该怎么办是好。范德孺召集众将 士商议,可是竟没有将领敢站出来率领部队与敌人前锋交战。紧急时刻范德孺手下 有一个曾做过指挥使的老兵走上前来对范德孺说:“我愿写下军令状,保证不会发 生问题。”虽然他的军衔很低,但范德孺还是很相信他。不久,围城的西夏人果然 退去,范德孺很高兴。他重赏了老兵且向他询问先事定的退敌的计策。老兵回答说 :“说句实在话,我其实没有什么破敌的计策,只不过是用说大话来安定军心而已。 请您想一想,如果庆州城破,人们就会各自逃窜,哪里还会有什么工夫找一个老兵来 执行军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