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寡妇身穿孝,
手提着纸钱到了荒郊。
见新坟,哭哭啼啼只把天来叫:
撇的俺,上无倚来下无靠,
公婆年老,孩子又小。
到而今,吃穿二字叫我向谁要?
没奈何,只得怀抱琵琶弹别调。
——清·华广生辑《白雪遗音·马头调》
这是一篇寡妇痛苦的呼号。
封建礼教规定,一女不事二夫,丈夫死后,寡妇要坚守贞节,不得改嫁。这给寡妇在精神上带来极大的痛苦,姑且不论,即便在生活上所造成的巨大困难,也是寡妇所难以承受的。所谓“撇的俺,上无倚来下无靠,公婆年老,孩子又小。到而今,吃穿二字叫我向谁要?”就反映了这种全家的生活困难无法解决的苦恼。这种苦恼是谁造成的呢?好在她不是埋怨死去的丈夫,也不是责怪年老的公婆,而是“只把天来叫”。为什么?因为是封建制度统治的天下所造成的。这就击中了问题的要害。
“没奈何,只得怀抱琵琶弹别调。”意谓只得靠弹琵琶卖唱行乞,来维持全家的生计。这种办法虽然缺乏积极的抗争,但却更具有引人同情的力量;人们对小寡妇的同情越是深切,对不准寡妇改嫁的封建制度自然也就越加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