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心情异常沉重,我为生存在皮鞭下的古人悲哀,在悲哀中我情不自禁地很想高唱《国际歌》,又一想《国际歌》也无法唤醒长眠的他们。在辗转反侧中,我写此词悼念他们——伟大长城的原始奠基者:
只道是千古的宏伟奇迹,
有谁曾记起役夫
吐在城墙上的鲜血?
只道是万里的文明遗产,
有谁为无故累死的
千年冤魂呼喊?
同样是娘养的血肉之躯,
他们被榨尽血汗
又用白骨把长城顶起。
这一顶就是万里,
万里的长城下压着
鲜嫩的生命,瘦弱的骨脊。
同样的有家也有娇妻,
他们却迫于做城的苦役
与亲情骨肉别离。
这一别就是千年,千年的哭泣
永远也不会再有相聚的别离。
我为人类的残暴与蛮横痛惜,
我为千古的亡灵愤愤叫屈;
我无法给他们以怜悯的慰籍,
只是在历史的缅怀中默默地悲切。
衷心地祝愿万里长城的白骨安息,
也希望这样的悲剧永远的不再重演。
本诗用乐府诗旧题,通过修筑长城的士兵和他妻子的书信往返,揭露了无休止的徭役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全诗突出表示了一个“死”字,役夫面对长城下同伴们累累的白骨,面对繁重的无期的徭役,深知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没有活路,要么奋起反抗格斗死,要么累死,在这悲惨的死亡中死去的不仅是役夫自己,还有发誓为他殉情的妻子。这不是一个人的不幸,也不是一个家庭的悲哀,这是成千上万冤魂孤鬼的悲哀,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诗人通过对一对夫妇的生存侧面叙述,展现了被压迫者悲惨的生存境遇,从而揭露了统治者的无道与残暴。
这首诗开头“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两句,缘事而发,以水寒象征性地凸现了边地艰难的生存环境,这是一个在死亡笼罩下的寒苦境遇,由此引出役夫不能忍受苦役,前去对督工的长城吏请求:“慎莫稽留太原卒!”役夫知道官家还要继续稽留他们做苦役,诚惶诚恐地找到长城吏请求,从“慎莫”两字可以看出他们对被再三稽留服役的担忧害怕。“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长城吏没有正面回答役夫的问话,打着官腔说:“官家的工程是有期限的,快点举起夯唱起夯歌干活吧。”从长城吏爱理不理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官吏对于役夫的不屑。在长城吏的眼里,官家的工程是最重要的,役夫的悲苦是无关紧要的事,役夫的生命如同草芥,累死、冻死都是无所谓的平常事。役夫面对无情的现实,不再抱有幻想,愤怒地呐喊:“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在这无奈的抗争中,可以看出役夫生不如死的忍无可忍的悲痛。“格斗死”是一种含混的呐喊,有两层含义:一是役夫认为即使死在沙场上也比做这苦役强。二是你如果继续把我稽留下,我豁出去跟你拼了,即使死了也比窝囊的活下来做苦役强。从这一官一役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官家与役夫的尖锐矛盾,既然官家不顾人民的死活,那么如其死在劳役中,不如豁出去拼命,求一条活路。这种不愿忍受苦役,宁可战死的愤怒情绪,对统治者来说,是将要造反的危险信号。诗人在这里揭示了当时尖锐的阶级对立矛盾,反映了了被压迫、被奴役的人民对暴-政强烈的不满情绪。
此诗前半写役夫与长城吏的对话,后半写役夫与他妻子的书信往还;中间夹四句,承前启后,作为过渡:“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长城延绵漫长,工程浩大无尽,劳役遥遥无期,役夫哪有归期啊?重复“连连”二字,蝉联前后句,承接上文。长城既然连绵无尽,修筑它,劳动力自然非多不可;壮丁抽得越多,拆散的家庭当然也越多。“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寡妇:泛指女子与丈夫离别而独居者)诗中对举“边城”与“内舍”、“健少”与“寡妇”,继续引起彼此书信对答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