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县怀古①
【题解】
安史之乱后,唐朝便由一个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阶段转入到战乱频繁、民不聊生的时代。杜甫是这个时代的亲身经历者。他在公安县小住时,虽然安史之乱已经平定,但藩镇割据的局面也已形成,北方还有吐蕃,回纥的侵扰。就是杜甫过了五年平静生活的四川,中间也曾遇到成都少尹徐知道的一场叛乱。后来由于杜甫的好友、剑南节度使严武之死,杜甫在成都失去依靠,他不得已离川东下,在荆楚(湖北、湖南)一带的公安县住了一段时间。唐代宗大历三年(公元768年)的秋天,杜甫由江陵移居公安。这首诗是杜甫在湖北省公安县的舟中所作。
【原文】
野旷吕蒙营②,江深刘备城③。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④。
洒落君臣契,飞腾战伐名⑤。
维舟倚前浦⑥,长啸一含情。
【注释】
①公安县:位于湖北省中南部,江汉平原南部,隶属荆州市,位处长江中游南岸。
②吕蒙营:东吴大将军吕蒙曾驻军公安一带,与蜀军对峙。孙权封吕蒙为孱陵候,吕蒙营在公安县北的二十五里处。
③刘备城:三国蜀先主刘备曾为汉左将军荆州牧,镇油江口(故址在公安县西),即居此城,时人号为“左公”,故名其城为公安。
④与云平:形容浪很高,快要与天上的云齐平了。
⑤洒落:不受拘束。这句说刘备待关羽、张飞谊同兄弟,得孔明欢如鱼水,君臣契合,臣在君前不感到拘束。飞腾战伐名:这里指吕蒙是威震四方的猛将。
⑥维舟:系舟。
【译文】
北面这个荒芜空旷的地方,曾经是东吴大将吕蒙驻守的营地,如今营已不在,只有破瓦残桓的旧址了,沿着江岸深处寻找,就会看见江深水阔的公安县,这也是刘备曾经居住的郡城。
寒冷的天气里,渐渐夜长昼短,就像有人催着一样,江面波涛汹涌,风浪高高掀起,仿佛要跟天上的云齐平。
想当年,蜀国君臣契合,刘备对待关羽和张飞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与诸葛亮形同鱼水之情,大臣们在刘备前都不会感到拘束,吕蒙也是威震四方的猛将,曾力擒关羽夺回荆州,也为吴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凭吊往事总会心情沉重,我把船向前移停在江边,站在船上,我不禁仰天长叹,这一叹满含无尽的思古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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