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做了个虐心的梦。
我梦见我妹妹、妹夫,还有他们的一位男性朋友带着个七岁的男孩从沈阳来我家做客,更是为了探望我年近耄耋的父母。
晚饭后,为了让客人和我的父母好好聊聊天,我便带着这个男孩出去散步。信步走着,不觉来到郊区朝族人聚居的地方,那里有个私人剧团。小男孩被异地的风景吸引,一路上欢呼雀跃,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可是跑着跳着,小男孩忽然脱离了我的视线。
我急忙跑进院子,看见有一些演员正在排练。恍惚中,这里又变成朝鲜国。我和这些外国人语言不通,难以交流,孩子又杳无踪影。我不知孩子叫什么名子,孩子也不知我是谁,他身在哪里,想到这些,我心急如焚,期待男孩突然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我在院子里挨个角落不停地寻找,呼喊,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没有孩子的一丝踪影。为了不错过寻找孩子的黄金时间,我急忙给妹夫、妹妹拨电话,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妹夫、妹妹电话号,给我父母打电话,电话又出了故障,拨不出去。终于,电话接通了,杂音很重,有些耳背的母亲接电话。因为听不清我说什么而有些焦躁,我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暗自庆幸,刚刚的局促不过是一场乌龙。惊魂未定的我不免心有余悸,不由地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个正月十五。
那年的元宵节,市政府晚六点半在梅河大桥附近燃放烟花。
当年我儿子五岁。因为我老姨做安利营销的工作室在梅河大桥附近的水云天的“云”字底下,恰好在那看烟花位置绝佳。平时休息时,我也常带孩子到老姨的工作室那里玩,有时还帮她招呼客人。
那天下午四点多,我便带儿子早早地来到了工作室,准备晚上在这里看烟花。
当天下午,来工作室美容、刮痧、拔罐,体验产品的顾客格外多。我看儿子在一楼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玩得正酣,便忙着把一位客人招呼到二楼体验产品。五分钟左右,我就下楼了,但儿子不见了!我推门到楼外,不觉惊住了。外面人山人海,仿佛整个梅城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等待观看烟花。我突然想到《红楼梦》中香菱就是元宵节被人贩子拐走的,命运凄惨。不由得悲从中来,手脚冰凉,浑身发抖。我顾不了太多了,带着哭腔,在人群中,声声呼唤儿子的乳名。越找不到他,脑子里越出现年幼的他做苦力,被虐待的画面。我心痛不已,泪流不止。人群中投来同情的目光,并拉紧身边的孩子,彼此提醒要牵住孩子。工作室的人安慰我说:孩子熟悉周围的环境,并且很机灵。不会走丢的。我哪里听得进去,他只有五毛岁啊!找不到他的每一秒,我的心都撕裂一般地痛,整个人要崩溃了。
我在附近找,老姨往更远处找。大约一个小时,老姨终于找回了一脸懵懂的儿子。我百感交集,仿佛遗失的至宝失而复得,一下子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原来,儿子在楼下玩时,一位大他几岁的孩子提议到附近公园玩,他们就去公园玩了一阵儿,大男孩就回家了,儿子就自顾自地玩。当老姨找到我儿子时,他还在公园的台阶上独自蹦上蹦下,玩兴正浓。
虽是一场虚惊,烟花无心再看。这件事多年来难以忘怀。尤其是看了一些寻找孩子的影视剧和真人采访的片子,想起这件事更是阵阵后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次险些丢孩子的经历给我刺激极大,时隔十多年,仍让我在丢孩子的噩梦中惊醒。一转身,有时就是一辈子。因一瞬的疏忽大意,弄丢孩子,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莫过于丧子之痛,也许是这有惊无险的惊吓和那些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触动了我的梦境。
随着科学的发达,人们对梦的关注焦点已从古老的神灵迷信说转向心理学、生理学、自然科学、人文学……梦境是有启迪功能的,这并非是宣传迷信。身为人母,作为教师,我应该从梦境中受到启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看管好自己的孩子,看管好自己的学生!
如今他们已是初中生或高中生了,不会再像五六岁时走失了,但受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他们也许会盲目追星,崇拜网红,也许会在浩瀚的网海里找不到方向……这种心灵的迷失,才是最可怕的。我要做好他们心灵的守望者!
愿我的那个走失男孩梦不要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