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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不喝酒

我身在异乡,打工多年。风吹日晒着,酸甜苦辣着,点头哈腰着。人世间的风景,影印在我生命的履历上。我不学工友,想家了,想老婆孩子了,就去小酒馆里借酒浇愁,我知道那样的愁会愁上加愁。我没有老婆,但我有父母双亲。我也常常会想起爸妈,但我不喝酒。

不喝酒的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起连绵不断的长白山,想起那龙岗山下的三统河畔,那里有我的故乡故乡里还有我那年迈的爸妈。

一想起他们,我就把孩童时走的山间羊肠小路用思维走一遍,想起曾眺望着远山:山那边是海吗?小时候,我喜欢这样在心里问着自己。常常幻想着:去看海的蓝水晶,看它怀里抱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壁玉。

不喝酒的我,一进腊月,我就板着手指头,计算归程。今晚我在出租屋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己经历的往事,过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

我上初中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不觉中,我结识了几个不学习的难兄难弟,致使我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在下面搞小动作,作业凑合,专注于为无聊而聊天,为无奈而扯皮。闲着无事,又把书笔弄得满桌子的狼藉。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我意识到已步入差生的行列。在学与不学之间,我踌躇着,焦灼着,苦恼着。日复一日,我又产生辍学的念头,精神也随之颓唐起来,管不住自己了,破罐子破摔了。那时,我为何没有良心发现呢?

初三时,别的同学在迎接中考,我却频繁的出入网吧,频繁的约会着。父母没有多少文化,知道后就对我实行了简单的粗暴。一气之下,我就辍学了。在村子里,我是第一个逃离家园南下打工的少年。我离家那天秋风起了,坐上了火车,告别了梦想,告别了希望。辛苦在外一年年,忙忙碌碌,风里来雨里走……

不喝酒的我,想着想着就走进了梦乡——初中的岁月,悬崖峭壁上有我迈向校园的脚印;松林片片,伴随着鸟鸣,我哼唱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冰一层层的结,雪一年年的融化,草色青青;青了又黄,一行行逶迤而行的脚印,深深浅浅的磕磕绊绊……我一路漂泊,河流一样,万水千山。在外打拼的岁月,虽然电话一周打一次,可是心中还有无尽的牵挂!

在今晚的梦中,我在腊月三十,路颤心驰,我回到了龙岗山下三统河畔。白茫茫的雪野,冷冷的冰霜,故乡已不再贫穷。眼前袅袅的炊烟,弯曲了岁月的曾经。村村通的新民居是故乡的笑脸;故乡的日子少了愁容。我飞入了故乡的小院,喊着我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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