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伟
来源 | 盖雅学苑
自从疫情之后，居家办公似乎再也没有淡出我们的视野。
从总体风向来看，居家办公的趋势是受公司鼓励的，无论国内外。从最初硅谷一些企业宣布“允许永久居家”开始，到国内一些互联网企业开始提出“3+2”混合办公模式。无论大家喜爱与否，公司总体上还是持开放态度。
但就在今天（6月1号），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特斯拉员工要想在家办公，每周至少要在办公室工作40个小时后才有资格。
这封电子邮件是马斯克发给公司行政管理人员的，题目是“远程办公不再被接受”。他在邮件中写道：“任何希望远程工作的人，必须每周至少在办公室工作40个小时，否则就离开特斯拉。”
Twitter有人求证邮件内容的真实性，并问道“你怎么看待那些觉得到办公室上班观念很陈旧的人”。他直接回答：让他们离开好了 （They should pretend to work somewhere else.)。
可以说，邮件直接表明了马斯克对居家办公的明确的反对态度。
为什么会如此呢？从他另一封邮件的内容来看，马斯克主要是在质疑远程办公对员工连接、企业创新力，以及生产力的伤害。
他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2021年，微软也对31个国家的3万多名远程办公员工做过一个研究。报告指出了混合办公模式下，管理者需要知晓的一些问题和应对方式，他们用数据表明——“混合办公可能是一场灾难”，其中一些研究结果与马斯克的观点不谋而合。
01、团队孤立，危及创新
微软的调查分析表明，员工之间的情感连接与成功的商业成果密不可分，比如生产力、销售、创造力和创新。这与马斯克的想法不谋而合——“当然一些公司并不要求这么做，但是，他们上一次发布值得吹捧的新产品是什么时候了？”
调查显示，认为自己效率最高的员工也表示他们拥有良好的职场关系和在工作中的包容感。与此相反，职场关系较弱的受访者，在一些创新性活动中表现得较差，如战略性思考(-9个百分点)、与他人合作或头脑风暴(-10个百分点)和提出新想法(-9个百分点)。
但在居家办公模式下，团队协作变得更加困难了，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实现互动，特别是当我们从一个会议立马跳到另一个会议的时候。尽管互动的网络比之前更强大，但调研趋势表明：即使团队之前关系密切，但团队互动也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减少。
正如微软的贝姆博士说：“我认为，相互支持是我们现在可以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培养友善、有趣、合作的文化和每天的任务清单一样重要。组织需要明白的是，与人为善、互相聊天、闲荡是工作的一部分。它们不会分散注意力，也并非毫无成效。反而会提高生产力，也培育人们产生想法和创意的土壤。”
另外，微软首席研究员南希·贝姆博士研究社交关系已数十年。她说：
“在办公室里偶然遇见别人，或者一起吃午饭，可能看起来与公司的成功无关，但实际上是人们相互了解、建立社交资本的重要时刻。他们建立了信任，发现了他们以前不知道的共同兴趣，然后激发了想法和对话。”
在她工作的实验室里，人们经常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即兴想法。其他人四处走动并看到白板时，便会激发创新。她解释说:“如果没有那块白板，很多项目可能就不会出现。”
02、领导不能很好地履行责任
在马斯克看来，相对于员工，领导者应该更经常出现在办公室，这是领导者的责任和义务——“让生产线上的员工能看到我们（领导者）和他们在一起工作。如果不是这样，特斯拉可能早破产了”。马斯克表示。
因为领导者不仅承担着自身工作效能和产出的问题，更多是团队的产出，而团队的产出不是团队成员的简单加总，而且和团队协作、团队连接，以及领导者更多的指导相关。对于这些工作，团队Leader恰恰是关键因素。
而在居家办公模式下，重要的不仅是员工之间失去连接，更重要的是领导者和他的团队失去连接，他可能并不能及时发现一些问题。
微软的调研究表明，员工更希望领导们能够同情他们所面临的独特挑战，而领导人可能对员工的需求一无所知。远程办公的情况下，领导和员工失去了寒暄机会，很少有机会随口问员工“嘿，你好吗?”
这些在办公室里轻而易举就能产生的举动，对大大增加团队连接协作，但是在居家办公时，却丧失了。
另一个问题是，对于居家办公，领导者的处境和员工的处境可能并不相同。研究表明，居家办公状态下，领导者比一线普通员工的日子更“好过”。61%的领导人表示，他们现在“活力满满，蒸蒸日上”，比一线员工高出23个百分点。
03、员工精疲力尽，工作低效率
尽管绩效和产出没有发生改变，但结果显示，员工为此付出更多精力。
调研中的员工的自我评估显示：工作产出基本保持不变，甚至更高。但这其实是以更大的人力成本为代价的。近五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雇主不关心他们的工作生活平衡。54%的员工感到工作过度，39%的人感到筋疲力尽。
数据进一步量化了员工们的「协作超载」程度，会议和聊天的平均次数逐渐上升：
“ “在全球范围内，花在团队会议上的时间增加了2.5倍。
团队会议平均时间延长了10分钟，从每年的35分钟增加到45分钟。
每人平均每周多发送45%的聊天内容，下班后平均每人多发送42%的聊天内容。
从事文档工作的人数增加了66%。
……
这些密集的沟通是非结构化的，且大多是计划外的，62%的团队电话和会议都是临时安排的。对员工来说「跟上沟通进度」实际也是一种压力。
居家办公是不是会给员工压力，这对马斯克来说可能并不重要。他关注的是这些超负荷的工作量是否能带来他想要的产出——“特斯拉已经并且会继续创造在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兴奋、最有意义的产品。但是，这些并不是靠打电话能够实现的”，马斯克说。
或许在他看来，实实在在的产出、创造是需要大家一起在办公室才能实现的，居家办公下的人效产出不值得信任。
对居家办公的质疑，马斯克也并不是硅谷第一人。
早前苹果尝试利用混合办公的方式鼓励员工重返办公室上班，虽然过程并不顺利（导致一些员工离职，并且计划还在推迟），但是苹果的态度是明确的，“苹果还是偏向办公室办公，因为协作更好，而协作对苹果来说很有必要”。
从硅谷发起的永久居家办公的浪潮，到现在硅谷中的企业自己开始唱起反调。关于居家办公的探讨一直在进行。
从个人态度的角度出发，或许永远都会有两派——赞成和反对。
但从企业决策的角度出发，我们或许应该借鉴马斯克的理性和坚决，更多从人效产出的角度来看，毕竟效率的提升，让同样的时间带来更大的价值，是企业和员工都希望看见的结果。图片
作者：董伟，盖雅学苑主笔。关注组织中一切行为的本质，企业中超级个体的成长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