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作品?
目前随着当代艺术的兴起, 人们对作品的理解已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件作品可以是实体物构成的绘画、雕塑、装置; 可以是行为艺术、影像的虚拟像; 甚至可以由气味、湿度、温度的感官刺激所构成。
如何评判一件作品的价值?
从真实的事物到虚拟物像的转变, 也使得我们评判一件作品的价值从客观物象的美丑转到了对观念的新颖上的探索。一件作品的价值体现是及其复杂的, 我认为一件作品的价值可以从这几个方面来体现:
1. 在以前的文章中我曾谈论过一个观点, 一位艺术家或者一件作品的成功是靠资本运作出来的, 它具有商业价值。
2. 作品的价值体现在其被人们用来一种工具, 作品被用来为宗教、政治和富人阶层的服务工具。
3. 那么到了后来, 艺术家不满足于艺术作品成为政治、宗教和富人阶层的服务工具, 这类艺术家认为艺术作品应该表达艺术家内心的感受, 于是,一件作品的价值变成了对艺术家内心感受的深刻程度, 要么比谁能把欲望、快乐、悲伤的情绪表达得更加深刻了, 要么浮夸要么比惨。
4. 再后来, 又有艺术家认为, 艺术家用艺术作品来表达内心的感受还是没有摆脱作品作为工具的使用, 作品无非从作为一种为宗教、政治和富人阶层服务的工具转换成了为艺术家对自我内心宣泄的工具。于是, 艺术家认识到艺术作品应该表达艺术本身, 他们认为艺术应该服务于艺术本身, 那么这时人们对作品的价值理解就发展成为了纯粹的视觉形式, 比如抽象主义和至上主义。
5. 按道理, 艺术终于从一个工具经过不断地发展后, 回归到了艺术作为艺术本身的纯粹性, 到这一层应该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但是, 我认为并不是的, 之前一期讲威尼斯双年展的文章我谈到一个观点, 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人类构造的一个 “故事”。艺术就是人们构造出来的故事而已, 哪怕你认为艺术就应该是艺术本身, 这种纯粹的观念依旧具有一种功能性, 因为艺术本身都是一个人类创造出来的故事, 既然是人类构造出来的故事, 那就一定是用来服务于人类的, 哪怕你认为艺术是纯粹精神上的东西。
6. 这就有意思了, 又从一个被艺术家误认为找到了出口的地方回归到了作品价值的探索, 反正都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反正故事就是用来服务于人的, 那么就与时代结合吧, 时代需要什么就创造什么样的作品, 社会需要什么就编造满足于社会现状的故事, 那么这时的作品价值就取决于服务谁和服务什么, 艺术作品在被需要的过程中体现了价值。
所以人们对艺术的定义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艺术作品的价值一直在变化, 艺术永远不可能有结果和边界之说, 用一种概念来解释可能会恰当一点, 那就是宇宙, 是一种有界无限的东西, 听起来很忽悠是吧, 对物理学感兴趣的人会理解宇宙是一个有界无限的概念, 它指的是宇宙是一个有里边而没有外边的东西, 是不是听起来更难理解跟忽悠人了? 举个例子, 你用手触碰到了你家的墙壁, 当你再往外伸的时候, 你的手又从房子外面回到了房子内的某一个角落。
如果你能看到这里并且能够理解我所说的, 你也许会觉得悲观, 艺术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们为什么要研究它, 它无非就是人类构造出来的故事。那么, 我问你, 你觉得人生有意义吗? 你终其一生追求的财富、地位、家庭和荣誉, 当你死的那一霎那你觉得这一切有意义吗? 你觉得是你的家人、财富、地位更重要, 还是你终其一生想追求的虚无缥缈的 “意义” 重要? 我想大部分人还是会觉得那些我们已经拥有的并能够触碰到的事物更重要。其实啊, 人生本来就是没有 “意义” 这么一个说法的, 其实意义也是人们构造出来的一个故事。我记得叔本华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人受欲望支配，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了就无聊，人生如同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所以说人生根本就没有意义可言,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会选择去死呢? 虽然有些人选择了自杀, 诶, 这点我们来思考一下, 你说自杀的人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呢? 哈哈哈, 是不是觉得有点黑暗的问题, 我们要还是正能量一点的, 大部分人是不会自杀的, 生命如此可贵, 只有一次, 活着还是比较有意思的嘛。
人类是无法忍受自己的一生没有意义的, 于是就构造了一个故事, 那就是"意义"这个词, 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并不是悲观主义者, 而是我自身在每次迷茫的时候, 就是用这样一个思考过程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当我理解了人生没有 “意义” 这么一说时, 我就会想起尼采所说的那句话: “面对生命你不妨大胆一点, 因为你始终会失去它”, 每当我感受到害怕的时候, 我就会想到这句话来激励自己别害怕,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以及一个荒诞又精彩的故事而已, 我们要去体验它, 该吃吃、该喝喝、该做的事情就去做, 错了又能怎么样, 痛苦了又能如何, 反正都会死。
回到话题, 如何评判一件作品的价值? 当我们认识到艺术就是一个人类构造出来的故事, 那么这个故事就一定摆脱不了作为工具的宿命, 从我刚才所讲的内容倒着往前看我刚才提到的6点, 其实每一点都是作品价值的体现, 一件艺术作品不管是为人或社会服务, 还是成为宗教、政治、富人、艺术家和资本运作的工具, 或者只为表现艺术本身, 这些都是作品价值的一部分, 要嘛满足自己要嘛满足他人, 要嘛满足物质要嘛满足社会需求, 要嘛服务于金钱要嘛服务于人的精神欲望, 因此, 艺术家所创造的作品至少需要满足其中一点。
什么是 “真正的作品” ?
我认为作品不是一个物品, 也不是现在大部分当代艺术家所说的一个观念或一个行为, 因为这些都只是一件作品或几件作品, 不算是 "真正的作品”。因为 "真正的作品" 要远大于刚才谈论的所有, 我认为"真正的作品" 包含了一名艺术家的整个人生, 在这一生中他所有做过的事, 从而影响他的观念, 随着时间变化又会做出不同的事情, 最终会在作品中体现出来, 但不是全部体现, 还有艺术家的所有经历, 痛苦、快乐、迷茫、欲望...包括艺术家认识的人, 以及艺术家的支持者, 所有的所有, 这一切加起来才能构成 “真正的作品”。
因此, 我认为每个人虽然都可以创造出作品, 并且创造出适合我前面讲过的具有某种价值的作品, 但是没有人能够制造出 “真正的作品”, 因为它只有在艺术家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才最终形成, 所以"真正的作品"是要靠一生去追寻的, 并且能够代替艺术家一直存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