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摆脱了以生产力和效率为特征的早期计算时代,正迈入一个依靠技术提升个人和社会幸福感的科技体验时代。诚然,技术是令人兴奋和愉悦的,但技术也往往会增加人们的焦虑和失控感。那么,在日新月异的大变革中,应该如何善用科技进行设计,为人们创造更多的幸福感呢?
为了更深入地探讨这个问题,悉尼大学软件工程系教授、ARC(澳大利亚研究理事会)未来研究员和积极计算实验室主任拉斐尔•A.卡里罗(Rafael•A.Calvo)教授受人工智能交互设计院邀请来百度分享,做了《积极计算——用设计和技术提升人类幸福的研究与实践》的主题演讲。
一、什么是积极计算
演讲开始,卡里罗教授播放了Superflux Lab在2015年制作的小视频《UNINVITED GUESTS》(注:译作《不速之客》),视频讲述了70岁的托马斯在妻子去世后独自生活,他的孩子们让他使用一些智能产品来远程监控他的饮食、健康、睡眠、运动,但是托马斯似乎并不喜欢这些“不速之客”。
(视频链接:http://superflux.in/index.php/work/uninvited-guests/#)
卡里罗教授认为尽管科技已经取得了巨大进步,并且人们有足够多的工具可以使用,但人们不一定过得比20年前更幸福。追根溯源,就是我们在设计的过程中并未将“幸福”纳入考量,所以技术并未很好地给我们带来幸福感。因此卡里罗教授提出了“积极计算”,即“使用设计和技术来提升人类幸福、发展人类潜能的工作”。
积极计算依赖于多学科的有效结合,如心理学、计算机科学、设计学等,其中心理学领域关于幸福的理论和研究是根基。
二、积极计算与设计的整合
根据设计方法与积极计算的整合程度的不同,卡里罗教授归纳出四类不同的设计:
不整合(Not Positive Computing):技术或设计未系统地考虑“幸福”。不整合设计被认为是“现代技术的底线”,主要包括多年来那些没有重视或考虑用户幸福的产品设计。
预防型(Preventative)设计:在设计周期中发现阻碍幸福的错误设计,并通过再设计进行纠正。设计和测试的迭代过程中,清除那些阻碍幸福的因素。如:网络暴力会让人们痛苦,甚至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如自杀)。一个改善此问题的设计策略是实名制替代匿名制,并建立相应的声誉系统,减少用户发布破坏自身声誉的言论的可能性。
积极型(Active)设计:设计不是以增加幸福为目标,但设计中包含可以培养幸福的因素。如:Word中的“焦点视图”功能、WordPress中的“免分心写作”等功能可以帮助用户集中注意力进而产生心流体验。
促进型(Dedicated)设计:设计的目标就是增加幸福感,提升人类的潜能。如:在发薪日给员工发一封邮件,回顾他在刚刚过去一月里的工作内容,并予以感谢,会让员工认可工作意义,提升工作热情,进而增加幸福感。
三、“幸福设计”的工具
我们该如何把在积极计算理念应用到设计中呢?
(1)幸福感的决定因素
在深入分析有关“幸福“的心理学实证研究后,卡里罗教授总结出一些与幸福感有关的决定性因素,如:胜任力、自主性、联结/关系、投入、同情心、意义。设计师可以在头脑风暴、分析问题、检验效果等不同阶段结合使用这些因素。在这些因素中,卡里罗教授认为胜任力、自主性和关系最为关键。
(2)METUX模型
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进行“幸福设计”,卡里罗教授分享了他的一个模型——Motivation, Engagement and Thriving in theUser Experience (METUX)。
在考虑用户体验时,应该从4个层次进行考虑:
第一层是“界面”体验:用户与产品交互时的体验如何。
第二层是“任务”体验:界面之上是用户完成的任务。如利用智能手环计步,用户在完成任务时体验如何。
第三层是“行为”体验:任务之上是用户的行为。如用户购买智能手环的目的是运动,此时行为可能是跑步、骑自行车。因此产品在任务之上应该深入关注用户行为上的体验。
第四层是“生活”体验:行为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如运动过量可能导致身体受损。
在设计过程中,应该关注“胜任力”、“自主性”和“关系”三个关键因素,这些基本心理诉求是动机、投入感和幸福感的根本。(有关METUX模型,可通过卡里罗教授的论文《Designing for Motivation, Engagement and Wellbeing in Digital Experience》详细了解)
四、“积极计算”的实践案例
演讲的最后,卡里罗教授分享了诸多“积极计算”的精彩实践案例,比如:一个为哮喘病人服务的健康管理APP。
卡里罗教授对患有哮喘的年轻人进行调研,并提炼出了该人群的心理需求,同时在产品设计中,充分考虑并利用上述提及的因素和工具。
在胜任力方面,哮喘病人最大的痛点是无法控制或改变环境,只能被动接受。所以APP会通过提供紧急求助和指导、哮喘控制建议等功能让病人觉得他们有能力管理自己的病情,不让他们那么无助。
在自主性方面,APP会要求用户记录自己的目标,比如:旅行、踢球等,以提升他们的健康管理的动力。
在关系方面,得了哮喘的年轻人不能随意跟朋友一起运动或者抽烟,他们觉得自己和伙伴之间失去了连接。所以APP在设计上会考虑如何帮助病人建立关系。
最后,卡里罗教授为本次演讲做了三点总结:
心理学上有很多与幸福相关的决定性因素,我们在设计时可以充分考量。
积极计算领域有很多实证性研究、设计方法、框架模型、测量工具,设计时可以结合使用。
积极计算的实现需要心理学家、社会学家、计算机技术人员等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