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Troy High旁边修路,看到一个壮汉没做任何的保护措施,在尖利的噪音和看了都快窒息的浓尘中埋头苦干,把一条刚铺好的水泥大路,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阳光下,象早市里乡下大爷在卖的新鲜豆腐,热腾腾如随风飞扬的尘土。
回家把唯一一个备用的专业3M口罩取来送给他,告诉他这是替他的老婆孩子送给他的,口罩不贵,但不戴身体会出毛病的。
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为了接过这个突如其来包着塑料盒的口罩,腼腆急促的把手在身后和大腿上乱蹭,想尽快找到干净的衣服把手蹭白些,灰头土脸下一双大眼睛,两把大刷子似的睫毛上扑满了水泥色的灰尘,满口的白牙一笑如百合花在嘴里绽放。
感觉他蹩脚的英语象墨西哥人,很多偷渡来的墨西哥人分布全美各地,拿着低工资却负担着最苦最累建筑工地的活,象当初背井离乡来美国西部修铁路的中国劳工,怀揣着过上好日子的梦想,拿青春和健康做代价。
等我的车开出很远,回头还看到一个灰色的身影,在灰色的尘雾中向我挥舞着口罩道别。
202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