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在外四处晃悠的日子,搭车,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些主动或被动、开心或不开心的搭车际遇,常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浮出记忆的水面,曾经的那些在路上的时光,便在脑子里格外生动立体起来。
搭车,忘了饥饿
从桑耶寺回拉萨的那天下午,天高云淡,高原的太阳一直明晃晃在头顶发威。我们无可奈何地站在路边,不停张望车要来的方向。
因为在桑耶寺没吃成午饭,所以我们饿着肚子站在东风大卡车的车厢里,一路颠簸到了雅鲁藏布江边;又饿着肚子横渡雅江,在毫无遮挡的船上漂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熬到可以坐车回拉萨的公路边时,三个人都已饥肠辘辘、筋疲力尽。于是决定一边等待那始终都看不见影子的中巴;一边没精打采地对过路车招手,希望可以搭到顺风车早点回拉萨吃饭。
只要招手,路过的车都一定会停下,问我们有什么事。但是那天我们的运气很差,总是遇不到顺路的车子。好容易拦到一辆,又坐不下我们三个人,司机好心地说可以先走两个。在我们商量的时间里,那车子一直停在路边耐心地等待着。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大家一起行动,不搭这辆车了。因为耽误了别人很久的时间,歉疚地过去跟人说不好意思。那司机和车上的人却毫无责备之意,依旧很灿烂地笑,还连连安慰我们说没关系没关系。
那天,最终还是坐中巴回去的。但是那些停车跟我们对话的藏族司机的笑脸,却让我们觉得精神振奋。回去的路上,已是夕阳西下。伙伴一上车,就开始情绪高涨地大声唱歌,引来车里的当地人也跟着唱,气氛很是热烈。完全看不出这是几个早晨六点就出门奔波且一整天没吃饭的家伙。
“搭”来的友谊
我们在狮泉河捡到处于绝望边缘的小鲁的时候,一路搭车从新藏线过来的他在那里已经停留了好几天了,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所以,他一直说我们是他的救星。
尽管丰田62因为他的加入变得拥挤,但车上的气氛也因为他的加入变得更为活跃。想想几个人从拉萨出来朝夕相处已经快两个星期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日趋沉闷的行程中突然有了新鲜的成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而且,他还是从新藏线过来的,那段我们未知的路途,有着太多让人觉得新奇的东西。
五个人在一起度过了短暂而快乐的几天时间。把小鲁送到搭钦以后,我们就不得不离他而去,他要留在那里转山,而我们之前已经转过了。分别的时候,大伙都依依不舍。
后来,为了赶时间回拉萨和我们一道去那木错,他竟然搭乘印度人装食品和装备的大卡车,在货物中颠簸起伏。其间的辛苦,他那被车上货物磨破的BIGPACK大包足以说明。
在拉萨再次相逢,所有人都欣喜异常,激动地拥抱之后,他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不是为了赶回来见你们,打死我也不会去受那种罪的。
那次搭车搭出来的深厚友谊,延续至今。
顺风“搭”
蝴蝶泉的门口,我独自坐在一个小摊上吃白族凉粉,凉粉的佐料里有一种豆腐渣一样的东西,很好吃。三个也在小摊上吃东西的当地人和我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然后就挺真诚地邀请我坐他们的顺风车回古城,还拿出一大堆东西请我跟他们一起享用。
不知道是那些新鲜的松籽吸引了我、还是他们的热情打动了我,原本不打算那么快就回去的我居然很没原则地上了他们的车子。车到古城,在他们的游说下,我又很没原则地放弃了回客栈的打算,跟着他们去了下关。他们不仅充当了我在下关的免费地陪,晚饭时还带着我去吃了非常地道的白族家常菜。那是一个游客很难找到的小饭馆,所有的食物都让我喜出望外,暗自庆幸搭了他们的车子。
搭车. 朗木寺
paley拿着lp找到丽莎的时候,我已经在她家的沙发上睡了八天。他们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出发去江扎泡温泉,来预定丽莎拿手的巧克力蛋糕和苹果派做早餐。而我,希望能搭他们的车坐到三岔路口,再换乘去若尔盖的过路车,那其实是一段很短很短的距离。我微笑着拿着地图坐在窗口下的破沙发上,用我仅存的几个单词,结结巴巴的和paley说我的旅程,当说到我明天要离开这里去若尔盖的时候,忽然就卡住了,蹭车的英文是什么?三岔路口该怎么说?我的大脑以奔7的速度飞快的转动,脸上依然保持微笑和法国人对视着,挠挠头,两颊憋出了迷人的红晕,把目光转向了翻译:“嘿嘿,你帮我和他说,要是方便,我想搭他的顺风车去三岔路口。”那藏族帅哥以为我不好意思:“你直接和他说,没关系,他人不错,”我再挠挠头:“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哦。”哎呀,没面子透了,看把我给难为的。第二天的三岔路口,和paley家的老老少少合影拥抱互留名片挥手告别,望着他们的车在湛蓝的天空下绝尘而去。我靠着大包坐在路边得了一个结论:学好e文,走遍天下都不怕!
其实那天分手后并没有按原先的计划去若尔盖,而是包了辆小面的也屁颠屁颠的跑到江扎泡温泉去了。江扎是个美丽的地方,人在旅途,心态平和,随遇而安,没有计划便是最大的计划了。下到成都后上了paley的网站,原来他是一家航空杂志的摄影记者,网站上是他满世界拍的片子,视角独特色彩艳丽,细看每张片子都充满了无限的张力,是我喜欢的那种风格。paley,你镜头下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搭车 . 尕海
到尕海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空气冷得象凝固了一样裹在身体上挥之不去。我站在路口又是跺脚又是搓手,等着从合作方向开过来的班车把我带到玛曲。出门的时候来不及吃早饭,装一壶热茶,拿了一块发面饼,正好在等车的时候,就着早上的阳光,一边充饥一边打发无聊的时间。太阳慢慢升起来了,我等的车还没到,眯着眼睛晒太阳。正远望着对面草场上的牛想入非非的时候,两辆运水泥的重型卡车在不远处停下,司机跳下车用藏语说着什么,一个司机跳上车轰隆轰隆开走了。另个司机看见我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显然是对我身边的大包更感兴趣,走过来两个手抱着包试了试,笑了:“你去哪?”
“我去玛曲。”
“你一个人?”
“一个人。”
“上车吧,我也去玛曲。”嘿嘿嘿,那个早上的我一定笑得满脸都是牙。藏族大哥话不多,在我看来字字珠玑,如高原的阳光般直接痛快。可是当他要把我的包扔到车后斗和水泥放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被我严肃的拒绝了。车,沿着山麓缓慢的爬升,这段路和那天的心情一样出奇的好。藏族大哥叫扎西才旦,我说我叫扎西措,就是吉祥如意的漂亮姑娘,他用手抹了一下黝黑的脸,哈哈大笑:“好名字!”当他知道我要去四川的时候,告诉我有辆运水泥的车明天早晨一大早出发,我能一直搭到康定。笑着谢谢他的好意,人家还想在玛曲多呆一天呢。常年跑长途的司机多少都有胃病,我把小药包里的止痛片、胃冲剂什么的分了一半给扎西大哥,他很高兴,我很高兴。
搭车 拖拉机
福建泉州的德化有一个自然保护区,那一年我们组了个队去爬山。第二天登顶以后再下撤到另外一侧山脚下的村子里,天色已暗,又饿又累的一群人在村里四处找车,才发现那是一个没有汽车的村庄。而我们必须在当晚赶到20多公里外的县城,才不至于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队员大多精疲力竭,摸黑赶20多公里山路已经不可能。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辆拖拉机,
大家一致同意搭乘它到县城。
于是,一辆手扶拖拉机,18个硕大的登山包加18个人,还有一个司机,破旧的拖拉机载着我们行驶在黑漆漆的林子里。山路崎岖陡峭,车厢后半截几乎空出来,所有的人和行李都挤在拖拉机后斗的前半截。我们好像罐头盒子里头的沙丁鱼,在有限的空间里使命挣扎,企图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搭车 吉普
到阿坝县的时候是三月四号,我出来正好一个月。本来打算从阿坝县直接下到成都胡吃海塞两天,给这次旅行画上完美的句号。可是谁能想到在那么一个偏远的小镇子上,遇到了船长和他的夫人,使我的路线又向西部绵延拓展了数百公里。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赛嘎寺院,煨桑炉白烟袅袅,五彩经幡随风上下翻飞,我跟在一位藏族老妈妈屁股后头转庙子。记不得在转第十四圈还是十五圈,头昏眼花的时候,一辆北京吉普神气活现的从身边驶过,停在旁边庙子门口。我跑过去打招呼。从小家里就教育小孩子懂礼貌,长辈的话总是没错的。一个小时后我和我的大包塞进了2020的后座儿,驰骋在去马尔康的山路上。自驾车出来玩的人总会极尽奢华之能事,车里除了露营装备、硕大的摄影包之外,还装了无数我想都没敢想的东西,诸如大瓶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和整箱的燕京啤酒。有钱不能代表一切,有钱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才真正值得我们欣赏。我们从阿坝折回马尔康,马尔康往西经观音桥到洛若。船长去的色达更是菜鸟我闻所未闻,那里有一个充满了无限传奇色彩的佛学院。佛学院中短短几个小时所带来内心的感动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
感谢船长和船长夫人,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在川西北的小峡谷中有那么一群为宗教生的人。从色达出来过炉霍穿塔公,一直到康定才分手,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成为我这次旅途搭车经历中,路途最长时间最久银子省得最多的一次。分手后我去成都,他们去看贡嘎雪山,然后下到阳朔晒太阳,多么羡慕。
搭车,遭遇冷漠
那是在桥头镇,徒步虎跳峡结束的一个下午,风尘仆仆的我们要赶回丽江。询问了许多当地人,都说当天已经没有去丽江的班车了,只能包车,很多人还格外热情地要帮忙联系车子。但是,包车的价格实在让我们两个人难以接受。于是,我和同伴背着各自的大包站在路边使劲招手,希望能有车可以搭载我们一段。
结果,所有的车子卷着灰尘都呼啸而过,甚至没有一辆车子肯减速表示一下关注。那样的情形,给我的感觉不仅是失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