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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宗内心惶惶,锦衣卫再度猖狂

明英宗的帝王之路真是不顺,在各种大风大浪里起起落落,从“土木之变”到“夺门之变”再到“石曹之乱”,哪件事都足以让明英宗做几天噩梦的,因此明英宗的内心越来越敏感、惶恐,生怕再丢了皇位。

特别是“石曹之乱”,想起这场动乱的前前后后,就让人心惊肉跳。好险啊,曹吉祥之叛党居然敢火烧东西长安门、东安门,激战皇城,要是他们一旦得逞的话,再往里走近一点,就是大明皇家宫廷了。每每静下来想起这些,明英宗朱祁镇就唏嘘不已,先前自己总以为那些遭受阉割的人就不会有正常人的那种非分欲望,是最为可靠的人,谁能想到他们却这样对待自己。看来啊,还是锦衣卫最好。想当年,正统时期一个个高官武将都在自己和“父师”王振的配合下给整倒了,还不是靠了马顺等忠实可靠的锦衣卫领导与骨干的卖力工作;检举揭发于谦、王文等“景泰奸党”图谋不轨,那也是由锦衣卫出了大力的;再说石亨、石彪叔侄“肆为怨谤,潜谋不轨”,还是靠了锦衣卫指挥同知逯杲极力伺察,朝廷才得以及时发现;更别说那一提起就让他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曹氏之乱,想当初也是逯杲等锦衣卫头目最先发现其不对劲……接二连三的政治变故给予明英宗太多的震动,让他已静下心来就会有岌岌可危之感,惟恐底下朝臣朋比为奸,使得自己重蹈景泰覆辙,于是他就“倚锦衣官校为耳目”,日夜刺察群臣。继明初太祖、太宗之后,有明一代进入了锦衣卫特务猖獗的第三波高峰。

明英宗时期,有两个锦衣卫头目:逯杲和门达,相继得以大幸。

逯杲,原是锦衣卫校尉,曾参与夺门,后通过巴结石亨、曹吉祥等,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当然他能升这么快更多是出于明英宗的需求。明英宗“以(逯)杲强鸷,委任之,杲乃摭群臣细故以称帝旨。英国公张懋、太平侯张瑾、外戚会昌侯孙继宗兄弟并侵官田,杲劾奏,还其田于官。懋等皆服罪,乃已”。连公侯和当朝皇帝舅舅家的不法之事也敢纠劾,逯杲的胆子真不小。其实那时明英宗积压着许多对多门功臣石亨、曹吉祥等人的不满,为了能将他们除去,他正需要这样办事得力的锦衣卫特务。石亨侄儿石彪因指示手下军官上请镇守大同而获罪,疑心重重的明英宗就派了逯杲去追究,逯杲一下就为皇帝逮来了76个石彪同党,由此逯杲晋升为锦衣卫指挥同知。

不久,逯杲奏说石亨“心实怏怏,怀不轨”,将忠国公石亨送上了不归路,然后明英宗下旨革除夺门者的功劳,唯独赦免了逯杲和门达等锦衣卫,说他们都是勤于职守才升职的,没有冒领夺门之功。

明英宗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们不知道,但有一点,自清除石氏权党后,明英宗更加重用逯杲。逯杲经常派遣校尉到四面八方去侦查个人阴事,要是谁被盯上了,识趣一点的赶紧送上黄金白银,要是有人拎不清,那只能被抓起来等着受折磨。因此朝廷内外文武百官包括总兵官、镇守、巡抚、巡按和地方三司、州府县各级官员没有不害怕这些锦衣卫特务的。一旦见到他们来了,往往先以美味佳肴盛情款待,时不时还会叫上美女歌姬作陪,再馈送一堆的金银财宝,目的就是避免灾祸降临在自己头上。哪怕是当时位极人臣的皇室亲藩也不敢对他们怠慢。

据说当时逯杲和门达都给自己手下的锦衣卫特务派下了抓人指标,在他们眼里,抓的人越多在皇帝面前就越有功,可谓恶行满盈,以至于不少奸民见之偷偷效仿,假冒锦衣卫,骗财骗色。

由于作恶太多,逯杲等锦衣卫结下了不少冤仇,因此除了办理公务外出,逯杲都宅在家里,闭门谢客。明英宗看到后很开心,认为自己没看错人,逯杲真是公私分明,是个讲原则的好干部,故而十分宠信和倚重他。逯杲由此逃过了一次次仇家暗杀。但是因逯杲原本是石亨曹吉祥举荐而晋升的,却又反噬了他们,于是曹吉祥义子曹钦发动叛乱时,第一个就把逯杲给宰了。不过明英宗听说后十分悲痛,追赠其为锦衣卫指挥使,还给他的儿子安排了一份工资。

逯杲死后,本来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明英宗马上擢升门达为都指挥佥事,他也开始仿效逯杲的做法,在四面八方广布锦衣卫旗校,由此大明上下告讦愈发张狂,朝廷内外人人谨小慎微,惟恐招惹了这些灾星。明英宗见此很高兴,认为门达十分能干。

正是有太多的无罪生有,小罪大惩,动辄将人送入锦衣卫狱,由此使得那人间地狱赋予了一个更新的意义,成为人满为患的“犯事”官民的生死集散地,也正因被打入诏狱的人实在太多了,门达便上请明英宗,增高锦衣卫狱城墙,而后又上奏,利用北京城西武邑库空地扩建锦衣卫牢房。明英宗都予以批准,并让工部督官建房。

明英宗实录》这么形容锦衣卫的猖獗:“时锦衣卫缉事者,遍满天下,媒蘖人过。所至索贿,稍不如意,辄滥及无辜,百司皆战兢度日”。终天顺一朝,锦衣卫特务的猖獗与肆虐成了当时的一大祸害,这给本已晦暗的天顺时代增添了更多森然可怖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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