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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时报:小布什自传《抉择时刻》书评

美国杰出人物的自传最早都出现在19世纪,它们都在争议中诞生并都由公众人物撰写,例如《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生平与时代》(The Life and Times of Frederick Douglass)和《尤里西斯•S•格兰特的个人回忆录》(The Personal Memoirs of Ulysses S. Grant)。

从那时起,那些所谓的出版业——工业的集合产物,让我们对公众人物的回忆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前任总统乔治•W•布什——仅仅离任两年——就在他的回忆录《抉择时刻》的致辞中写道,事实上,他那庞大的政治家庭中的每一名成员(包括他父母的宠物狗)都已经出版了一本畅销书。

布什的关于他自己的变故多端的八年生活的记述,在这样一群人中能排第几呢?结果可能远远超出其众多批评者的期望。正如布什在《抉择时刻》里写道,当那些低估他的人因此书的出版而震惊时,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如其标题,这位前总统放弃使用常规的、按时间顺序来叙述这些事情的方法(除了关于童年和上学的简短叙述外),取而代之的是关于他在总统任期内所做的关键选择,以及为了实现它们而制定的个人决策。

八年任职期间,布什最重要的转变是对现行基督教的看法,这归功于福音传教士比利•格拉汉姆(Billy Graham)一次晚餐后,在缅因州的院子里和他家族成员之间的谈话,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参加了他的朋友们组织的克劳福德(Crawford,德克萨斯州的《圣经》学习小组)。据布什所说,他在担任总统期间每个早晨都坚持读《圣经》——就像他每天都跑步一样,这是一个让人倍感欣慰的习惯。随着对其妻子和儿女们的责任感增加,布什遵循自己正在觉醒的宗教意识。在庆祝他的妻子劳拉40岁生日庆典上一整晚的酗酒之后,他决定不再饮酒。布什的这一改变,让他能够继续他日后的公众生活。

传闻和一次在电视广播上的公开宣传亮相,使得布什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性格特点。事实上,《抉择时刻》证实了其总统任期内发表的诸多优秀非小说类作品,特别是鲍勃•伍德沃德(Bob Woodward)所著的四本书以及罗伯特•德雷珀(Robert Draper)的《确凿无疑》(Dead Certain)。或许,布什政府还不至于被质疑其领导人多么得优柔寡断,只是在面对失败时,他确实有特别考虑和顽固坚持的嗜好——比如在伊拉克增兵的计划、过度的个人忠诚以及在不可预知的9/11灾难之后“片面”地对待事件。

差不多在《抉择时刻》的中间部分,布什写道,“历史可以议论我的决定、政策以及方法。但有一项事实无可争议:在经历911的噩梦之后,接下来七年半的日子里,美国本土再没有遭受过另一次成功的恐怖袭击。如果必须用一句话来总结我在总统任期最有意义的成就,上句便是。”

基于上述原因,布什很少见地不做道歉,并且坚持对基地组织关键成员进行严刑拷问,CIA调查员确信这些人掌握了其他业已计划好的恐怖袭击资料。(布什也依然坚称认为水刑不是虐待。)时任CIA主管乔治•特内特(George Tenet)询问是否允许对911策划者哈立德•谢赫•默罕默德(Khalid Sheikh Mohammed)实施水刑时,布什回应,“完全可以。”布什写道,大约有100名“恐怖分子”被列入了CAI审问名单,并且大约1/3的人“接受了暴力审问”,其中3个人被实施了水刑。据布什所说,总而言之,他们交出了可用的情报,这挫败了其它的恐怖主义行动。虽然此番言论和其它报告相抵触,但布什坚持自己的观点。

同样地,他写道,在面对某个事实的时候,他依然感到忧虑。这个事实是有关萨达姆•侯赛因寻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错误情报把他和美国国民都给误导了。但当推翻伊拉克的独裁者之后,这个国家和世界的境况开始好转。事实上,他唯一真正感到遗憾的,是当飓风卡特里娜飓风(Hurricane Katrina)摧毁新奥尔良(New Orleans)的时候,他没能更快速果断地采取行动。

布什对于与辞世不久的圣•爱德华•肯尼迪(Sen. Edward Kennedy)合作关系的温馨描述以及对他们不能通过全面的移民改革而感到遗憾(他们都觉得只差一两票就可以成功),许多读者都会为之惊讶。书中讲述了具有政治争议的卡尔•罗夫(Karl Rove,前总统布什的政治顾问——译者注)以及布什的其他幕僚,读者们也许会对前总统关于堕胎权利的、不知疲倦地尊重性讨论感兴趣。(书里还提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布什描述了他说服最近刚去世的蒲珀•约翰•保罗二世(Pope John Paul II)不要动摇其反堕胎的信念。)

事实上,在《抉择时刻》里反复出现的一个问题是,礼仪和两党合作对布什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在工作时间时刻保持标准礼仪让人感到极度反感,更让人痛苦的是24小时有线新闻和成群拥党者的政治博客。”他这样写道。

回顾他从总统办公室搬出去的场景,布什回忆道“我仔细思考了我们正在面临的一切困难。在过去几周,我们看到了美国两个最大的抵押实体的失败,一家主要的投资银行的破产、另一家被迫出售,世界最大的保险公司国有化以及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任总统以来出现的最严重的对自由市场干预。与此同时,俄罗斯已经入侵并占领了乔治亚共和国,飓风艾克已经袭击了德克萨斯州,并且美国正同伊拉克和阿富汗打一场双线战争。这是一种丑陋的结束总统任期方式。”

在这个出乎意料而又引人入胜的回忆录的叙述中,有许多地方都显示了本质的乔治•布什是一个让人毫无戒心的直率之人。比如,结合他近乎暗示的话语就可以看出来。书中描述的这个身为总统的男人既冷漠又坚强;聪明但不好奇;很显然是一位处于个人巅峰时刻的公众人物;愿意承认缺点,但不怎么严于律己;不知疲倦地标榜自己的平民化,又乐于被永不松懈的党派支持者包围。务实的胆量造就了一名无畏矛盾冲突的总统。对布什自己来说,他对这些却不以为意。



在承认他的总统任期将以一种“丑陋”的方式结束之后,布什马上补充说,“我并不为我自己感到难过。顾影自怜对于一名领导者来说是一种可怜的品质……同样,我很满足,因为我确信伟大的上帝是不会强加一个不能肩负的重任给他的信徒。”

有人怀疑,布什希望能够有办法来摆脱意料之外的负担——被人拿来与另一位战时总统林肯相比较。《抉择时刻》中谈到,在美国总统办公室工作的8年时间里,布什阅读了14本关于首任共和党领袖的书籍。

无论如何,尽管如此,在这本回忆录的结尾出现的不是伟大的救星,而是莎士比亚笔下的麦克白的名句:“如果要我正视我刚刚做的事情,最好让我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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