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C正在丢失移动支付的最后一块阵地——公交和地铁市场。从12月23日起,用户可在“易通行”APP实现北京地铁全路网线上购票、车站取票,实现了自助式购票、进站。简单来说,就是可以通过扫二维码购买坐地铁了。
不仅仅是北京。12月27日,杭州市所有地铁的闸机完成改造,支持支付宝扫二维码进站。此外,杭州和武汉已经实现扫二维码坐公交了。
如今在咖啡馆、百货商店、小摊等各种公共商业场所,拿着手机刷POS机的场景似乎越来越少见了。而在几年前,无论是银联、中国移动,还是苹果、三星、华为、小米,都对NFC移动支付寄予了厚望,也没少花功夫推广NFC。可是,NFC为什么就成了扶不上墙的阿斗了呢?
原因其实早在2014年8月,时任支付宝NFC项目负责人的曹寅就说过了:“NFC的产业链实在是太长了,整合难度巨大。在整个生态里,有NFC芯片厂、安全芯片厂、手机厂、TSM平台、一卡通公司、系统集成商、卡组织或行业监管机构、POS终端厂,还有支付宝钱包这样的大型入口。这就意味着,让用户无感知的把手机‘变成’各种卡来用,作为支付宝钱包这样一个整合的角色,必须与产业链的各方达到无缝协作,平衡各个利益方,还要创造出新的商业模式。”
遗憾的是,整个NFC产业链中的重要玩家还互相打架。首先,为了主导移动支付的标准,中国移动和银联就为了到底是2.4GHz标准还是13.56MHz标准争得不可开交。这么争来争去,几年的大好时机也就荒废了。
等到中国移动服软并同意采用银联标准了,却发现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要用NFC完成移动支付,商家必须拥有NFC模块的POS机,用户得有支持NFC而且有电子现金余额的手机。
NFC移动支付的哪个环节都不容易。对于中小商家来说,如果他们要申请一台支持NFC的POS机,需要去银行填表、提交企业和个体的信息证书的复印件,审核往往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同样是移动支付,微信支付不仅手续费的费率比银联低,审核也更快,申请操作通过线上填写、拍照就能够完成。
而用户想要有支持NFC的手机,首先手机厂商得出这样的手机吧?由于NFC移动支付的参与者们各有各的打算,在启动阶段也没有一家主导厂商通过补贴来教育消费者,使得很多手机厂商对于开发支持NFC功能的手机一直都在持观望态度。
具体到手机厂商,苹果的Apple Pay自成一套体系,三星的Samsung Pay倒是支持国内的NFC标准,可惜三星这几年在国内市场节节败退,影响力全无。华为和小米的旗舰机都支持NFC,中低端机型就未必了。更有意思的是在国内销量排前三的OPPO和vivo,他们对于NFC一直都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旗下几乎所有机型都不支持NFC。
如果单纯从用户体验的角度来看,NFC这种近场支付其实要比扫二维码那种远场支付更方便、更快捷。以Samsung Pay为例,用户掏出支持NFC的手机,即使是在黑屏并且手机没有联网的状态下也能够迅速完成支付。再看看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则先要打开APP,然后调出扫码功能,然后还要对准二维码,然后验证指纹或者密码……是不是慢了很多?
可是,NFC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它输在产业链太长,输在端到端成本太高,输在主导厂商太不争气……正因为看到了这些,支付宝很快就抛弃了NFC,而将二维码设为主要支付方式,微信支付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此后,两家互联网巨头通过大规模的用户和商户补贴,很快填平了之前在用户体验上的差距,让大部分消费者选择了扫码。
通过NFC和二维码的支付战争中我们可以看出,在决定未来技术走向的争夺中,技术先进性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要快。过去这些年,无论是等离子与液晶之争,还是Blu-ray和HD-DVD之争,抑或是LTE与WIMAX之争,最后获胜的,都是那个跑得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