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要说,田朴珺或许有这些那些美德,有尚未被众人知晓的魅力和闪光点。但是我们也得承认,迄今为止,她被人们所熟悉并认可的社会身份,只有一个——王石的女人,并且,也许王石的离婚和她有一定关系。
对于田朴珺和邓文迪,女性世界的立场一直明确而坚定,“开外挂”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捞偏门”则更为直接。一个女性,特别是以独立自诩的女性,很难去做出公开赞美田朴珺的行为,那代表了一种价值认同:“这样通过搞定一个男人来搞定自己人生,是值得鼓励的。”更何况,在全社会已婚女性都团结起来轰轰烈烈打小三的今天,田朴珺、邓文迪作为成功拆散他人家庭的女性,她们的存在也会让其他女性们觉得深深不安。
而男性世界的立场则一直模糊不清——他们是和女性一样,对于这种田朴珺们持否定态度吗?显然并不会。任何一个自认有魅力的男性,大概都视田朴珺们为理所应当,是自己成功人生的一点添头,对于拥有自己的田朴珺喜闻乐见。当然,也可能有男性对田朴珺抱有和女性类似的隐隐嫉恨,不过在这个提倡男性奋斗的时代,这种嫉恨,也不方便特别明确地表示出来。倒是那些屌丝男士,对于田朴珺们会忿恨地吐两口吐沫,心里想的却是:等有朝一日,老子有了钱……
更复杂的男性心理大约可以从之前某杂志发表的一篇田朴珺专访里看出来。文章的题目是《王的女人,不是王背后的女人》,作者性别男,为该杂志主编。这篇专访毫不保留地表达了对田朴珺的赞美,“她绝不是小鸟依人型的女人,如果一定要和鸟放一起比,她更像是一只海燕”,他以田朴珺所自我欣赏的角度去欣赏她,“她有能力把很多人变成哥们,和男人交往时,她几乎是一个可以被忽略性别的人”。
这篇文章几乎遭到了所有女性的抵制。既有普通女性网友吐槽原文中那个关于海燕的比喻:凭什么瞧不起鸟?再说海燕不是鸟类吗?还有著名女性网友的不满:上海东方电视台主播、土豆网创始人王微前妻杨蕾,也在微博上表示:“一个男人的情感审美趣味,轮不到他人操心。可一个社会的媒体宣传、一个公开机构的颁奖标准,都出现异化和倒挂现象,这个社会环境已经不亚于目前雾霾对全中国的污染了。”而更多媒体人不理解的是——时尚杂志去吹捧田朴珺还尚堪理解,一本新闻类刊物,哪里来的动力,会以主编访谈这样隆重的形式,将对这位女性的敬意,殷殷奉上?
这个时候,人们似乎忘了——对于此类女性的追捧,是自古以来男人的天性。交际花、名媛、名妓、沙龙女主……拥有此类身份的女性是被女性群体票选出来的吗?不是,是男性。被选中是因为她们特别漂亮、学识出众吗?也不是,而是因为她们身上的故事性:她们认识谁,交往过谁,谁想与她交往,她打算交往谁……所有这些,构成了女性身上一种隐约的魅力。
那是一种几乎原始的本能。男性们或许会记得自己中学的时候,拥有“高中足球队长的女朋友”这样身份的女生,通常会是女神般的存在。当这位女生,拿着衣服抱着矿泉水,在球场旁边等自己男友的时候,其他男生争相以与她搭话为荣,若能与她对视微笑,换得她一句“你好讨厌啦,我待会儿和***说”,就更值得心花怒放了。是这位女生本身特别有魅力吗?或许。但更重要的是,她是队长的女朋友——她是全校学校里最酷的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因此,被她认可,让人觉得自己也很酷。
这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男性心理。放在田朴珺身上,构成是这样一种心理路径:田朴珺是王石的女人——她拥有王石——她拥有被王石所欣赏,认同的个性与眼光——她和王石交往,可见自身眼光也很高,并且会被他们那个阶层培养得更高——现在她注意到我,并欣赏我——我也是王石那个级别的男人,至少,我拥有和王石的某种相通之处。
女性——即田朴珺本人如何,在这个心理路径其实毫不重要。她是一种媒介,构成了通往王石的桥梁。她像一枚印章,由王石亲自授权,然后,这枚印章,给其他男性了一个轻轻赞许,这让这位男性,感觉获得了一个和王石进行比对的机会。
当然,为了证明这种比对结果具有的意义,所以必须承认这枚印章本身的确具有高她人一等的能力:因此,要赞美她独具眼光,要赞美她个性迷人、魅力十足。这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讨好,更是为了自己这个心理路径能更圆满。
所以这也是章子怡交往汪峰让人失望的原因——她原本是犹太富商Vivi Nevo的印章,现在却变成了汪峰的印章。可是,又有什么男人想和汪峰暗自较量一番呢?
在对待女性过去历史问题上,男性通常分成两派,一种鼓吹处女论,另外一种,认为前者太过幼稚——他们掷地有声地表示,“我喜欢有经历有故事的女人”,什么是有经历有故事?那大约就是,交往过大佬。交往过普通男性并不会帮助提高女性身价,但交往过优秀男士,却会产生这样一种“名媛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