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然喧嚣着都市的繁华,只有心灵孤独的人才能找到清寂的去处。都市的繁华与我无关,那些喧嚣的车海人流也与我无关,其实我并不孤独,只是喜欢倾奉出心灵深处的卑微和皎洁的轻狂与这个世界对活。所以,哪怕是方寸所在,哪怕是被所有人认力是百无聊赖的去处,我都能嗅出它的清远与幽深,那感觉只在心头,不在目光里。
习习的凉风,以及若有若无的雨丝让我深深明白,我在亚热带雨林里穿梭,我很喜欢脚下这片土地,因为不管我吃什么穿什么,至少我不寒泠。
”大哥!”一个声音脆生生地掠过我的耳蜗,这是一片幽黑的去处,远处散射的灯光被一辆辆停靠在路边的货的遮挡了,隐约可见那一排榕树的轮廓。声音从一棵大榕树背后传来,我下意识地转首看身后,没人来这个沒有光明的地方,那声音一定在喊我了。我努力想看清是什么样的陌生女子在唤一个并不陌生的称呼,借着远处一闪而过的车灯我终于不太清淅地看到了那女孩。她大概二十左右,个头在一米几的样子,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从打扮与声音来儿判断,她一定很美很美。
“喊我吗?”我问道。”不是喊你喊谁?这里有第二个人吗?”我有些诧异,好象并不是求救或问路的。我生硬地问道,“你认识我?”那女孩突然用一种鄙异的口气说,“装什么正经!?”我猛然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人,急忙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不曾想那女孩竟急急赶过来一把扯住了我,“別怕,我不讹人,我只凭本事挣钱。”说着她便一把从后面抱紧我并迅速朝我的胸腹间轻轻揉搓。
我绝不厌恶异性的抚摸更不拒绝正常的天伦之乐,但我却深深厌恶娼妓这个词,我觉得她就是传播者的代名词,我恐惧于这个词,甚至害怕闻到她的呼吸就会肤烂骨销。
我极力挣脱掉女孩的纠缠并厉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比你老爹还大!”“比我爷爷还大又怎样?我们这样的人就是被人消费的,就象商品一样谁掏钱都可以拿去,谁也不欠谁的,你干吗那么紧张?我知道到这里来的都是收入不高的农民工,大哥您放心不多要您的钱,再说了我把活做的好一点,绝对物有所值,把你侍候得舒舒的也不用想老婆想的睡不着了,良霄一刻值千金,人不风流枉来世,求您了,和我一起走吧!”刹那间我竟有些被她说动的感觉,脚步的确迟疑了一下,那女孩一看好象有戏,动作更是放肆了,她把整个身上凑上来紧贴在我的后背,手也加肆无忌惮。
“放手!你不就为了钱吗?”说着我从口袋里扯出一百元钞票,“给!可以放我走了吧?”“收起你肮脏的钱,哪远去哪,就当我没遇见你!”女孩愤怒地放下我,“你以你是谁呀?”
我心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不光是被女孩愚弄,同时也被这幽静去处愚弄了。
我悻悻独自走开。
没想到刚穿过马路,那个女孩又追了上来,“大哥等等!”“还想干什么?”“大哥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个我能看得出来,如果大哥真是寂寞了偶然出来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不能被那些条条框框所累,圣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刚才吓着你了吧?这里有光线了,大哥看我还可以吧?不至于把你吓跑了吧?”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衣着和面容,她可以称得上美丽,但那己经不再青春无邪的眼神失去了灵性,她让我产生了一丝怜意。“看你蛮有气质的,而且还这么年轻,做点什么不好?如果有同乡知道传出去怎让你的家人处世为人?”“我不想听你教训,只想你垂怜让我挣到钱,你就随我过去吧,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我给你开特例而且特价,因为我太少见到你这种人了,典型的七零后,仗义,有爱心。。。。”“我好象己经听不到了她余下在说什么,来自肉体深处的潘多拉朵之盒被开启了,欲望被放了出来。有欲望就有罪恶,有交易就有杀戮。当下的我就要堕落成嫖客了,而那些本美丽善良纯真无邪的女孩们也就是被嫖客杀掉了那颗最纯美的心。
魯迅先生曾对中国娼妓这一丑恶现象发表过相当精辟的论断,大概意思就是说人们只会骂娼妓婊子伤了风化,腐败了社会,而从不认为嫖客的欲望才是万恶之首。而我,无语。因为现在的妓女不贫困。
我没资格去责骂一个甘愿沉沦的女孩子,但我资格和责任管住自己。其实那女孩并非贪得无厌,她没无故拿走那一百块钱,而是坚守一被称着个婊子的女人的底线,那就是只取卖身钱,不看橫来财。
我无法不感叹这尘世到底怎么了,幽远寂静的去处竟也是嫖客的天下,那些朱阁亭台,那些椿榭花栏岂不尽是嫖客的风光?大嫖客包二奶三奶甚至四奶五奶,小嫖客如野狗一样穿行在巷里弄里,如果嫖客们只是嫖了女人倒也简单,问题他们嫖了社会的意志。
那些女孩并不肮脏,肮脏的是放飞欲望抡起刀的嫖客,她们只是传播了肮脏。
我最终被良知唤醒了,沉迷了仅仅一会的灵魂又在如潮的人流里孤独着他的清高。
风依然涼凉的带着海的味道,雨依然如丝如雾带着雨林的清新。
也许不只是今夜与妓女擦肩而过,妓女们只认嫖客不认得我而已。
13/05/14/夜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