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使我感冒
在校至今,我们通过书信交往已有六年了,可只见过三次。
(一)
每一次,总是在相见之前,便把所有的可能,设想种种,演绎多遍。每一次,总是在相见之后,才发现要说的还没有说,想好的也没有做。
仅仅只是为了一次相见,却融进了千般情意,万种美丽,却又在每一次的相见后化作一种莫名的愁绪。
小时候做梦,一直有一位白胡子的老公公,常常指点我看一些白天怎么也看不到的小人书。每一个夜晚,就那样翻来翻去,自己也惊奇地看个不休。
再后来,夜里做梦已没有了白胡子的老公公,只留下一本本怎么也看不懂的书,让我很难的读着,第二天又无踪影,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而如今,却是辗转难眠,你的名字,你的笑容,夜夜飞到我眼前翩翩起舞,却为何不愿伴我入梦。在梦乡中把一份美好的记忆留下,让它将白天的不如愿统统挥去。
夜难成眠。
(二)
“嘟嘟”在关宿舍楼大门的铃声刚响不久,我的BB机却也跟着响起来。那时,宿舍没电话,要复机只能跑到楼下的磁卡电话去。而现在已关大门了,按规定是不允许下去了,可一看是你那的电话号码,不由得焦急起来。要知道,我们书信交往两年了,没通过话,没寄过相片,只有梦中见过面。我多么想亲耳听见你的声音,让你不再那么飘渺。可现在...........忽然,我想到了办法:装病!这样就可借口去校医室而溜去复机了。于是,立即到室友那吃了点辣椒。哈,辣得全身发热,头也出汗。我马上捂着肚子跑到管理员那说肚子痛得受不了,要去校医室。他看着我满脸痛苦的脸色加上一幅老实的样子,总算给我开了门。拔完号码,电话里传来一声文静的问候声,全然不像信上野丫头似的口气。我们没有第一次通话的陌生感,完全像是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似的在聊天。畅所欲言,谈论各自身边的生活趣事,各自的思想...........不觉时间过了将近一小时,我卡上的余额也将没了,直到它自动断了线,我们才无奈地结束了第一次的通话,可我的思维还在运转,开始在脑海中凭空描绘一个想像中的小芬,赋予你158CM的身高,46KG的身重,柔美的披肩发,孩子般的说话口气,可爱清纯的娃娃脸,温柔乖巧的气质,善良的心肠,美而不骄的自信,以及令我汗颜的一手好字。我真的喜欢上电话另一端的你吗?这是我曾千万次问自己的问题。不,不会的!我不想喜欢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孩!我的理性永远都会在我过分沉沦于梦幻时,把我带回现实中,这是不该去成就的一段感情。但我的感性却无法克制我喜欢上你,尽管你未曾谋面,尽管你远在另一城市,我都无法欺骗自己,你已一脚踩进我的生活。
(三)
出来工作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长假——国庆。我没有回家,带着刚领的工资,和我堂弟直奔深圳,你已在深圳找到了工作。经过几年的鸿雁传书,电话倾情,我俩才第一次见着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我们一见面,就一眼认出了对方。我的敦实和憨厚,吻合了你的想像;你的可爱和清秀,也使我觉得你毫不陌生。遗憾的是,没有我设想中初次见面的情景:深深的拥抱一下,牵起那只有缘之手,走进一家温馨的咖啡厅,倾诉我的相思之苦。而今,只是打声招呼,确认下对方,就并肩而走。你那天真纯净的目光,明快率真的举止,无忧无虑的欢笑和活力无穷的身影,就像一袭在烈日下暴晒了一整天的床单,不息地散发着芬芳,甘甜和馨香的气息,让身边的我,觉得纵然是再雅致再昂贵的香水也无法比拟。
不觉,已走到你同事——ECHO的宿舍了,她也是个热情的女孩。招呼我们喝水后,看到我堂弟带有相机,忙叫我和你并排坐好,帮我们照张双人相,以做纪念。可忙中出乱,按错了键,一筒胶圈都爆光了。唉,我多么希望能与我视为初恋对象的你照张双人像。可保守的我,只在心底塑造那个形象,即使再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人知。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你,除非你体会到它的存在。然而,你似乎浑然未觉,也许你假做痴呆。整晚,你不是看电视就是聊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不禁有些失望。难道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时间不允许我再猜下去了,你要回你姐那,我们也要回旅馆了。此时,电视上正放着一首李宗盛的歌《漂洋过海来看你》: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的呼吸都反复练了,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感表达千万分之一......那浪漫缠绵的气息弥漫在房里,让我觉得这正是为你和我而唱的,可你有同感吗?
(四)
一晃,又是两年了。在这七百多天里,我们还是通过书信、电话联系,告诉各自生活的趣事,工作的辛苦,也谈论各自的感情世界,但我这种最令丘比特痛恨的人,心中有爱,却只在梦里,不敢表诉。直到国庆,你带着飘逸的长发,带着成熟的眼神来看我,直到你的一封来信说:“喜欢一个人不是错,最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我想,我不该再沉默了,不要再做被爱情流放的男孩。于是,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不算情书的情书,非常含蓄地表白我的心意。信寄出去后,每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你的判决,连短信也不敢发,只有回忆与你相处的时光。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我与你在火车东站照相时,我悄悄地伸出手,轻轻地搂着你的那一刹间。如今,只留下一张裉色的画面和破碎的回忆,你不在,东站的天河飘绢不再生气蓬勃,蒙蒙的细雨不再诗情画意!
“有的人适合做恋人,有的人适合做朋友,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要的消息总算来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拒绝我,毕竟它对我是个很大的打击。然而,即已成为残酷的事实,我又能怎么办呢?拖着沉重的步伐踩在黑夜里走至一处宁静的地方望着眼前平静的湖水,我能对它们说些什么?明知爱情像流水,而自己却无法把握在手中,故我能怪得了谁吗?唯独让自己来承担这一切的痛苦,收拾这一段曾幻想拥有美好时光的残局。我伤心、失意,往后我还能盼望什么呢?一片片的相思,一片片的愁绪,总是持续不断地涌至心头,试问苍天,何时才能拥有你的LOVE呢?芬!
(五)
原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我也一百次立场坚定地打算不再为你心动,谁知那思念的丝线时刻将你紧紧相系,我只能一百零一次心甘情愿地掉进你的瞠孔里。
在感情与理智的煎熬和爱与不应爱的交加下,我上了南下的火车。火车的笛鸣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假设我可以学学它,叹叹气,而忘掉所有的不幸与悲伤,走明天的路,那么,曾那样让我心痛的拒绝也只是如此,可我能做到吗?
美丽、幽静的深大校园我也无心细赏,只想早一分钟见到你,多呆上一秒钟。终于,每天浮现于我脑海里的熟悉身影出现在文山湖的小亭里,我快步走过去。此时的你,把披肩的长发染成棕黄色,比上次见时显得更成熟,更有魅力。只是,透过你心灵的窗户,我读不到想要的眼神。湖边草地上的一对对情侣仿佛知我心,没有大声说笑,头与头零距离地在那窃窃私语,我也识趣地把目光移向湖面,看着平静的湖水,心中却并不平静。你问我身边那么多女孩,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呢?我反问。你说现在还没遇到让你心动的男孩,如果碰不到自己喜欢的,就找个喜欢自己的嫁了。我听了很自私地想,希望你找不到让你喜欢的人。因为我或许不是最适合你的人,但却是最喜欢你的人。可你总婉劝我,叫我不要在你身上浪费感情,去把握身边的爱情。小芬,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滥用感情的人。爱,只有一个字,我不会轻许第二次。虽然你一直在暗示着我,我只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你的追求。看着美丽的鲤鱼在湖里自由地相互追逐,你知道这一刻吗?你如同完美的王子,终究要寻觅那美丽的公主,而撇下不会开口的小美人鱼,任她在忍受刀尖上跳舞的苦熬后,再悲哀地化作一朵渺小的泡沫消失在大海的深处。
时间过得真快。迎向你那轻快的步子就要被离去时沉重的足音取代了,怀中的一团热火也被你冷冷的目光罩住,维系着梦想也更被你的实在所击破。你送我上了车,转身就离去。每一步,每一步,走得很清晰,仿佛从我心田走过,留下一串沉痛的痕迹。
一向自负不被感情所羁绊的我,如今却迷失在情感的漩涡里,茫然不知何处是归岸。面对你的冷淡,面对你的婉拒,我只能装作更加冷漠,一幅不在乎的样子对你说: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希望你找到更优秀的、令你开心、幸福的他,而内心里又是多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