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方面在诅咒惨绝人寰的腐朽政治文化的同时,一方面对于当代政治文明的人道呼声不绝如缕中的谨慎显得格外的在意,在当下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改革的方向与内容。改革要奔着人本位的方向,这应该丝毫没有疑问的;改革的内容是针对不合理的体制甚或制度也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的。本来没有疑问的问题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问题。目前国内改革的支持派与反对派之间似乎形成了剑拔弩张的架势,学理上也就有了自由派和保守派的纷争。学术上的正常的争论本是一件好事,但在当下的这场争论似乎已经超越了学术的论争范围,带有浓厚的政治火药味,再次让人感觉到了空气的紧张。难道帽子还要一直带下去不成,或者不给人带顶帽子什么的就显示不出自己的立场坚定?如何才能走出知识分子的固有悲哀桎梏?
人本位的改革总算是找到了真正的方向,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多重伤害的民族而言也可以说是迷途知返。那么人本位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我要求一种人的生活,而不是一种兽的生活;是人的自由的生活而不是人的被奴役的生活,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是物质还是精神等等。我真的不知道要求作为人的生活、按照人的尊严、发展提出的基本的需求怎么还能引起争论?难道有充分的理由让一部分人来凌驾于另一部分人之上,说:“你必须这样,你只能这样,这个世界我说了算,或者说得更凶狠一些:你活该?我想这不是人对人在言说,而是兽类在咆哮。人对人的控制和奴役在我们国度是有悠久历史的,显然文字记载中也是艺术的,被那些看是人实则是兽类的群体运用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实践中也是屡试不爽,于是乎今天为什么还有那么一大群这样的什么人在运用着这样的艺术,为了这样的艺术而战斗,丝毫不允许别人对他们提出怀疑。这样的狼子野心实在有剥皮的必要。
人本位的内容无外乎人的尊严、人发展的物质必备、人的政治生活中的权利和权力、精神中的舒畅等等,要是再简单一点的话是不是可以浓缩为一直以来所谓的物质和精神两个大的方面。物质的当然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是一个人保持其存在和发展下去的基础。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一个人的财产所有权了,也就是一个人对某种财物的占有、使用、支配和收益等等的权力的总称。这点我想今天的每一个人都有切身的感受,心理上就是对某种物品渴望的满足,否则就是一种现实缺失。这是最基本的需要,但曾几何时,财产所有权或许只是一个梦想,甚或连梦想也没有,因为我们的意识中的“肮脏私性”早就被改造得如此的大公无私了,以至于连“我”这个概念都不存在了。在荒唐地狠斗一个私字了得的时代谁还能说清自己究竟是谁呢?从我是谁到谁也不是的转变正说明了这样的结论:有时候人可以堕落到无耻。在人性得以存续条件中,人家做得就比我们聪明得多了,从地主手中夺取土地,确立在那个时代最基本的资本所属。资本主义就这样为人本位找到了合理而合情的奠基,这是一次尝试,虽然不尽完美,但宣布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它的意义决不是马克思诅咒的那样无情。
资本主义在发展中不断的将个人的财产权加以确定,演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这也是我们在私人合法财产即将模仿的样子。过去我们习惯了天下为公,结果大家怎么有一种受骗的感觉?那些公物正在不知不觉中为少数人所享用、占有、支配和处分,公性也只是成了一块招牌,一快遮羞布。最近有学者甚至大胆地挑明:公权力正在一些地方被一些既得利益者和既得利益集团私有化,引起了群体性事件的不断高发。
在高举社会主义大旗的中国,经济上的共有资产与政治上的公有权力理应是全民的财富,怎么在今天就那么容易被一些人任意而又简单地为自己所用?对于合法的私有财产无疑要加以确实地保护和尊重但对于不属于私有的财产是否也应该有一个科学的事前管理和事后追究的机制?当国人看到近十年来有万余名出逃官员,携带走了6000多亿的资产时,怎么也觉得如梗在喉。在追求自由的时代,请别忘记了自由的财产限度,否则不光自由无存,估计连民主也难逃厄运。
记得邓同志说:资产阶级自由化是要不得的,而且是要坚决反对之。当然我们需要选择无产阶级的自由化。由此看来自由化也就不能等于资产阶级了,请不要动不动就把自由化和资产阶级或资产阶级的意识挂在一起,甚至连所谓的民主、自由、人权和博爱也被套上资产阶级的标签而加以反对,这样只能让人怀疑他的别有用心,除此无他。何况自由化本身和资产阶级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马克思不也在呼吁全人类的自由吗?自由化的运动何时能停止或否定?
已经习惯于阶级斗争思维的人们还不时地出来铿锵一下,吓一吓人,似乎他们手上寒光闪闪的血刀正裹着一股杀气,发誓要将自由杀死,徒留一群僵尸在这个世界上得意。
他们动不动就标榜自己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决捍卫者,但看他们的言论似乎连马克思也未必能接受,也许正打着马克思的某种旗号在干着什么阴险的勾当也未必可知。居然就那么肯定地、大言不惭地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普遍的价值,这完全是在以他们自己的五两见解来称量整个地球。今天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也没有权力把他自己的一知半解要求所有人都接受,不认可他的那些东西就给他贯一个危险分子的帽子,这还是典型的阴谋伎俩,以维护他们的即得利益。
今天的中国不是自由太多,也不是自由化运动危险,而是我们必须要扛着社会主义的大旗无畏地走向真正自由化的征程。这是在阅读完王利平先生的《谁害怕普世价值的到来?》之后的一些感悟,也顺便表示对王利平先生以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