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名叫“安全感”的锁,正越来越多地被我们套在婚姻和情感上。
中国的几大名山里,我至少知道,华山和黄山上,有一个区域,是专供情侣们来挂锁的。小小一枚铜锁,在风景旖旎的高山之巅,经历沧海桑田,见证爱情的海枯石烂。这把锁就有了一个浪漫的名字:“同心锁”。
情侣们很诗意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情承诺。可这亘古不变的“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又何尝不是一道保险门,守护着彼此的情感呢?
实际上,越来越多清晰明白的条文、协议、契约,已站在了“同心锁”隐含着的款款深情背后。《婚姻法》对个人财产归属的重新认证,婚前财产公证,还有“恋爱契约”——我们希冀通过这些东西,来保卫我们爱情和婚姻的安全。
go Dutch(AA制):我的、你的和我们的
朋友Lisa刚从法国归来,我们都以为这个绝对西化、曾经声言婚姻一定要“goDutch(AA制)”的现代白领,一定会带回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可结果让人失望。
Lisa被一个典型的中国男人从法国接了回来。小鸟依人地站在这个男人的旁边,曾经的独立、好强、咄咄逼人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一点女权主义者的影子?
“男朋友可以有异国情调,热情浪漫,嫁人可是一定要嫁给中国男人。”
Lisa诡秘地微笑,一副身经沙场,运筹帷幄的样子。
出国前,但凡赴男人的约会,到结账的那一刻,Lisa都会郑重其事地讲:Let’sgoDutch(咱们AA付账)。漂亮、聪慧、高薪,这一切都足以使Lisa信心十足。她看不起男人的小家子气,看不起男人婚后为了给自己留点儿自由而攒私房钱。当然,也瞧不起女人在爱情中的患得患失,追踪老公的电话、行踪,紧紧把握家中财政大权。
尽管周围的倾慕者遵循着Lisa所有的行为准则,但到底没留住那颗自由无拘的心。出国前,朋友们送Lisa。这照例是一场AA制的聚会。可最终结账时,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国男人大手一挥买了单。Lisa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男人,内心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些感动,第一次没坚持“goDutch(AA制)”。微醉的她被中国男人送回了家,送上了飞机,飞往异国他乡。
喜欢吃西餐、喝冷水、我行我素的Lisa很快就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游刃有余,带着炫目的中国风情出现在异乡的约会上。可越离情网近一步,就越变得没有自信,惶惑不安一点点地在内心深处泛起。在Lisa逐渐将“我”和“你”变成“我们”的时候,异国男友却对“我”寸步不让,寸土必争。约会迟到了,Lisa得到的理由是:这是我的私事;姐姐遇到了困难,希望得到帮助,男友回答:她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那一年的生日更是让Lisa心灰意冷。她还沉浸在生日礼物的惊喜中,吃进嘴里的希腊大餐还没完全到胃里,男友却理直气壮大大方方地递上他们上一次出游时的分账清单。
Lisa在异乡兑现着她的“goDutch(AA制)”之时,中国男人却锲而不舍地行使着他的“大男子”权力。他支付着所有越洋长途的话费,对Lisa的家事大包大揽,只身赴巴黎陪Lisa度假,全然不顾她付一半费用的请求。
原本以为能够从“goDutch(AA制)”里获得自信和安全感的Lisa最终缴械投降。从金钱的支付方式里,Lisa看到了婚姻的态度。那些永远将“你的”和“我的”分得很清楚的人,是更看中自我的人。而那些将“我们”看作一体的人,才会是能带给你安全感的人。婚姻是“你的”和“我的”,但更是“我们”的。
私房钱:最初的安全感
从某种意义上讲,金钱是一个人获得独立和安全感的前提。私房钱最初就是给女人准备的,以便她们应对不时之需,或者在遭遇婚姻不幸时,暂度危机。
在英文里,私房钱被称为“egg money”或者“pinmoney”。“eggmoney”是指农妇们卖鸡蛋积攒下来的钱。而“pinmoney”是指城里女人由丈夫每月所给的家庭用度里省下来的钱。旧时候,妇女买菜时怕钱掉了,就用一个别针(pin)把钱别在裙子上,私房钱因此而得名。
在男人的经济地位明显高于女人,婚姻成为女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时,金钱不言而喻地能带给女人安全感。所以,也就有了婚姻关系中的违约赔偿和支付赡养金制度。在上个世纪30年代之前,在美国的48个州中,曾有47个规定过毁婚赔偿。
婚姻关系中,如果一个人给家里挣的钱比另一个多,挣钱多的一方很容易在金钱上更具控制力或者有更多支配金钱的自由。而挣钱少的一方可能会感觉自己的价值较低,并且由此而放弃自己在家庭财政中的平等权利。
“钱是共同的”这个说法有时并不准确,因为不管是最初的“私房钱”还是后来的“AA”制,都说明,婚姻的共同体中,多多少少存在彼此分离。
从某种意义上讲,“goDutch(AA制)”的方式是将各自拥有的“私房钱”明面儿化,在金钱的使用和归属上清清楚楚地分出“你”“我”。尽管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能够支配的一部分钱是十分有益的,但是过分强调独立的“你”“我”,或许并不利于“我们”关系的维系。很难说,经济完全独立的两个人,在婚姻中就拥有更多安全感。
安全系数:男女有别
有些时候,安全感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每个人内心对此的感受并不相同。可以肯定的是,男女有着不同的“安全系数”。比如,很少有男性会因为配偶的收入少而忧心忡忡,女性却往往会因对方挣钱少而烦恼。
男人和女人在择偶标准上存在不同的偏好,似乎已成事实。基于此,心理研究者提出两个理论:亲代投资理论和父母身份可能性问题。相比男性,女性对子孙有更大的亲代投资,因为女性的基因只能传给有限的子孙。尽管男性和女性的生育期都有限,但是,女性的生育期比男性更受年龄范围的限制。由此而决定了男女在择偶上的不同偏好。
对男性而言,女性的“配偶价值”应该由她的生殖能力决定,所以,男性往往被女性的年轻、美貌等生理特征所吸引。为了增加自己父亲身份的可能性,男性更看重贞操。
对女性而言,男性的“配偶价值”较少由生殖能力决定,而更多地由他所能提拱的资源决定,比如能挣钱、有雄心、勤奋等特征。由于女性携带受精卵,她们总是能够确定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但男性就不能肯定孩子是自己的,所以他们必须采取措施保证他们投资的在效性,即直接指向自己的子孙。因此,男性比女性更多地关注情敌,更看重配偶的忠贞。
从男女天性的差别中,我们可以看出,对男人和女人的安全感产生威胁的,是不同的东西。
去年,天津市妇联在相关媒体与研究机构的配合下,对已婚妇女的婚姻状况进行过调查。结果显示,八成以上受访女性认为,“配偶双方各自拥有相对独立的空间,但在事业上互相帮助”是她们最期待的婚姻,11%的女性认为“在家庭内是共同成员,但在家庭外互不相干和过问”的婚姻,是她们最希望拥有的。
在受访对象中,45%的女性认为:感情是婚姻的基础。但感情之外,丈夫的责任感最重要。这些女性一个共同的看法是,男人只要有了责任感,不论处于何种状况,都会对事业负责,对自己负责。24%的女性则注重对方的“能力”,13%的女性将对方性格和气质当成最重要的择偶标准。
要是让男人们来回答同样的问题,会是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