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最后,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这哭笑不得的过程,恰好是青春最好的解释。
电影散场的时候,我问同去的一位对文艺电影并不热衷的朋友,感觉能评几分?他说必须打十分。然后用诧异的表情问我:导演是赵薇?就我们知道的那个?
很明显,我们还没有习惯那年疯疯癫癫的小燕子,如今已经坐在导演席上忆往昔峥嵘岁月。你在别人的青春里搭乘岁月的列车,回到那段可以疯狂撒野的日子。是不是也有一个人,让你以为这辈子就是他了,发誓一定要考上他的学校,然后和他毕业,结婚生子,一同老去。在拼了命的高三里,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信仰,最后得了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你哭红了眼,难过得不能自已,你的世界崩塌了,沦陷了。而幸好,这时宿舍里那个最讨厌的人从箱底拿出了一瓶啤酒给你。你这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那么讨厌。一醉泯千仇,才发现那些假想敌,都是自己不曾认真了解的愚昧。
每个人都对青春无可救药,毕竟那是真实存在过,并且以极其重要的地位存在着的。无论是电影中80年代无比熟悉的小霸王游戏机,还是男生宿舍里那些出乎人类想象的邋遢,你会发现大学的时光并没有走远。你还会记得那个剪着短发像小北一样的假小子,有着别人不能践踏的自尊,情愿隐姓埋名也不愿意和过去有一点瓜葛。尽管被退学那天,她一定躲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掉着泪;你还会记得那个从县城里来发誓要做人上人的维娟,有洁癖,对着旧爱说就当我负了你,然后宁可嫁个老头子当个后妈也不后悔;你会记得像阮菀这样人见人爱的美女,收尽情书受尽嫉妒却惨遭相恋多年的男友劈腿,最后一个人去做了人流手术还坚强地笑着说崩溃有什么用;你会记得像郑微这样敢爱就让全世界知道,不顾一切的姑娘,为了让你明白她的心意敢在所有人面前唱一首红日给你听。
青春太容易老了,那个不顾一切执着地爱你,说着“你有你的简爱,就让我做楼上那个疯女人”的姑娘,有可能一转眼就变成别人孩子的妈。年轻时爱过的男子,可能像陈孝正一样的自私,为了公费留学不惜用爱情做代价。也可能像陈世永一样,被包容了出轨却在听到女友怀孕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母亲会不满意,而不是这个新生命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是啊,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爱过一个混蛋呢?那些信誓旦旦的话,是说给鬼听的。只是有的人说得太多以为真的,有的人听得太多以为不会变的。
我们都太容易变了,就像在自习室的郑微,被陈孝正责骂一个错误可能引起一幢大楼的倒塌,她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哦,可能算错了吧”,谁能想到多年后的她,在敞亮的公司里批评着下属办事不认真。又或者像海归回来的陈孝正,挨着郑微坐下,掏出打火机,熟练地抽起了烟。是的,“我们终于变成了原来讨厌的那个人”,郑微这么说的时候,我有点触动。我们一直在变,却敢义正言辞地责备对方:“你变了。”
电影的最后,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这哭笑不得的过程,恰好是青春最好的解释。可是人生不只有青春,蘸满啤酒和泪水的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其中的快乐和痛苦,你懂得最好,最好你忘掉。上帝给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定下了倒计时的。如果不学会取舍,就会浪费巨大的财富,比如时间,也比如爱。有些事情不用太计较,可有些事情得尽快做个决断。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书要看,还有很多问题要思考,那些嘲笑梦想的人,都是孤独的。
我突然想起有一天,有个熟悉的号码在电话屏幕上响了很久,我没有接。我只听见杨宗纬在歇斯底里地唱着:“自古多余恨的是我,千金换一笑的是我,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生来为了认识你之后,与你分离。以前忘了告诉你,最爱的是你。现在想起来,最爱的是你。……”
文/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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