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Bryan | 专案管理生活思维 (微信:projectup)
脑科学真是门既有趣又非常有爆点的学问。
好比说,青少年(和部分成人)容易受到刺激就会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会轻易说出「恁爸我不知道意义,我只知道义气啦!」这类的话。你如果读过脑科学,你就可以淡定地告诉他说:同学,我想你的「脑额叶皮质」可能还没发育完成,或是小时后没有透过适当的训练,因此你的行为容易被情绪所主导,这不怪你,只是你脑子有问题罢了!(如果你真的这样说,要看医生的绝对是你!XD)
又好比说,爱情的滋味既甜美又让人着迷,自古以来多少艺术家用各式各样的作品来赞颂爱情的美好和伟大。但如果你去问一个脑科学家「什么是爱情」,她/他会推推眼镜,收起下巴,然后以一种「庖丁解牛」的专业自信把「爱情」果实拆解成百分之多少的水,百分之多少的纤维与糖分云云,和艺术家风花雪月意乱情迷的版本相比,你会开始怀疑,原来我和小美的浪漫邂逅只是个误会?搞了半天原来是大脑受到贺尔蒙的牵引而启动了求偶机制,释放出大量「多巴胺」,所以让人有愉悦上瘾的快感,去Seven吃个杜老爷甜筒就会有类似的效果,不但省钱,还不会不小心「玩出人命」来。
我读书喜欢多部并行,有时候刚看过几页小说,还没从作者铺陈的爱恨情仇中回神,又看到了探讨大脑运作与心理学的书籍,马上会产生一种令人捧腹大笑的突兀感。这让我想起日本节目里一台「自动贩卖机」,只要投钱按几个钮会送出热腾腾的炒面和丼饭,结果把机器打开来,才发现竟有个小个子躲在里面送菜!就是这种无厘头的感觉让我觉得脑科学真是好棒的一门学问!
前天早上转开电视,看到一个以脑科学观点来探讨人类恐惧的节目,虽然我已经录到Tivo里,但因为太有趣,我竟然忘了早上要开会,还是把整集看完,事后想想,这行为本身也挺无脑的,但至少现在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学到的知识。
人和多数高等动物一样,脑中都有所谓的恐惧机制。当面临危险时,这个机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警告我们,并且採取适当的动作。在人的脑子里,恐惧机制主要是靠一个叫做「杏仁体」的小玩意来触发与主导。杏仁体基本上掌握了人类最原始的情绪反应:恐惧!我用一个亲身的经歷来说明。
记得多年前我刚到美国读书的时候,我们好几位一同来自臺湾的留学生利用开学前的空档到芝加哥市区逛逛。芝加哥对我们来说,是个「印象中治安很差,但据说现在大有改善」的城市,所以我们一行人算是有点小冒险般地在晚上10点左右还在市区闲晃。正当我们一行人酒足饭饱在街上边走边聊的时候,突然前面转角冒出两个高大的黑人,他们双手高举又叫又跳地朝我们冲过来,就在那瞬间,我想不到1/10秒吧,我们的对话嘎然停止,然后所有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往后退。这两个黑人在我们面前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然后又继续往后跑去。大约过了5-10秒钟的寂静之后,我们才突然会意过来,原来他们两个说的是:「前面冰淇淋店的冰箱坏了,老闆免费请客,赶快去拿!」
其实当我们漫步在街道上的时候,杏仁体在我们不自觉的状况下不断地扫描周遭环境,我们感官所接收的讯息,会先跳过脑额叶皮质(负责逻辑思考)与海马迴(负责记忆)直接传递到杏仁体,所以一但察觉到危险时,我们还没来得及进行理性分析判断,杏仁体就会即时反应,让我们心跳加快、唿吸急促,同时身体大量分泌肾上腺素,专注力瞬间提高,肌肉也处于紧绷状态,这一切的反应,都为了紧接而来的两项行动:战斗或逃跑!
杏仁体的反应是直接、快速、且情绪化的,这样的功能在演化上非常重要,它让我们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能瞬间做出反应,不会像无尾熊或是树懒一样慢半拍。但有一好没两好,人脑这样的设计也确实暴露出一个弱点:人类对于突发事件是先产生情绪反应,然后才能开始理性思考的。小baby一出生杏仁体就已经长好了,但他们的额叶皮质却一直要到青春期才算完全发育。所以大人有的情绪小孩子一样也没少,而且在表达上更是直接露骨,不爽就哭、开心就笑,但却缺乏逻辑分析与判断的能力。而同样是成人,男性的杏仁体比女性要大,这可能也是男性较女性更易冲动的原因。
所谓的教育,就脑部发展的角度来看,就是帮助一个人把思考的重心,由掌管情绪的杏仁体,逐渐转移到掌管理性分析的脑额叶皮质上。很多幼教专家都建议,当小孩子发飙无理取闹的时候,大人应该先让他的情绪(杏仁体)降温,之后试着藉由对话把思考的重心转移到额叶皮质上,这样小孩子「感性(杏仁体) to 理性(额叶皮质)」间的通路才会顺畅。相反地,如果小孩发飙,大人跟着抓狂,双方用杏仁体对干的结果,只是让脑子变成一滩杏仁豆腐而已!
其实不光是小孩子的教育,面对工作与家庭,即使身为成人的我们常常也被焦虑的情绪所主导,害怕被裁员、害怕买不起房子、害怕婚姻所託非人。我常常觉得,真正讨厌的不是我们所害怕的事物,因为那些事情根本还没发生,也未必真的会发生,但「害怕」这情绪本身便已经对我们造成负面影响,它让我们愁眉不展,难以乐观积极的面对机会,有时甚至让我们无法好好思考,做出正确的判断。卡内基的书中曾提到一位出版业大亨Leon Schimlin,他自创了一套摆脱焦虑的方式,其实不过是在纸上写下四个问题,并且试着回答。这四个问题是:
1. 是什么事情让自己恐惧?
2. 造成此事的原因有哪些?
3. 有哪些可能的解决办法?
4.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根据当事人的经验,这四个问题往往才回答到一半,难题也就解了,而且在思考的过程中,情绪也得到抒发。我想这方法跟面对发飙小屁孩的招数是类似的,也就是透过对话,试着将解决问题的重心,由情绪的杏仁体转变为大脑皮质的思考。
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是,杏仁体也是有记忆功能的,对于一些引发恐惧的事情,它会保留起来作为下次应对的元素。简单的说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大脑运作机制。它原始的目的是帮助我们避开危险,但这类恐惧的记忆也常常非理性地主导我们的行为。有个心理学实验是这样的,受试者被要求看着萤幕,萤幕中每次会出现一个颜色方块,有时是红,有时是蓝、黄、绿等不同的验色。当每次出现蓝色方块时,受试者就会被施予电极,经过几次之后,即使把电极拆掉,受试者只要一看到蓝色方块,杏仁体便会活跃起来,甚至造成心跳与脉搏的加速,甚至感到恐惧。大脑皮质虽然告诉你蓝色方块没啥好怕的,但你的杏仁体就是很坚持地让你开始慌张。我想Tiffany公司的人应该很不喜欢这个实验。
心理学家说,想要解除这种不理性的恐惧,就要用新的记忆来替换掉旧的记忆,就像在Facebook洗版一样,重复让受试者看蓝色方块,却不施予电极,用大量「蓝色方块是安全的」记忆把「蓝色方块是危险的」记忆「盖掉」。记得小时候读过忘了是谁说的话:「眼睛怕看尖的东西,把空中全放些尖的东西,久了就自然不怕了」。这告诉我们「恐惧」难易避免但「勇气」是可以训练的。其实人生中大多数的恐惧老实讲都是无谓的,与其整天担心受怕,不如就去做看看,反正人来到这世间,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对吧?
还有一件科学家的发现,证明恐惧是会「传染」的。特别容易恐惧和忧虑的人,确实会释放出一种费洛蒙,周围的人鼻子闻不到,但思考却会直接受到影响,也变得担心害怕起来。其实不需要脑科学家,自古以来玩弄权势的政客早就知道这点,他们先让群众感受到威胁和恐惧,原本只有一小群人受影响,但很快就会拓展到整个国家,群众的恐惧升高到顶点时就会转为愤怒,这锅水就烧开了,这时只需要挑选一个共同的外部敌人(纳粹用犹太人、中东用美国人、而美国用恐怖分子),群众的力量便掌握在手心了。如果你身处一个充满忧虑与恐惧的环境,我会建议你还是早点离开,因为恐惧就像感冒病毒一样,一群健康的人并无法治疗感冒的人,但一个感冒的人却很容易让一大票健康的人跟着感冒。
科学家曾透过同卵双胞胎的实验,证明恐惧感有一定的比例是天生的。即使DNA一模一样的两个Baby,面对陌生人、陌生事物时,恐惧的程度也有所不同。但值得庆幸的是,脑科学家也告诉我们,「胆量」是可以训练的,这中间的关键在于,能否适度强化大脑皮质活动(也就是理性分析与思考),而不要一味地让杏仁体(掌管原始的情绪反应)主导我们的行为。这样的训练产生的回报可能是相当可观的,美国杜克大学的Scott Huettel博士曾经利用核磁共振造影研究过有钱人的脑子与一般人的差异,其中较活跃的脑额叶皮质是个明显的指标。换句话说,适当的控制恐惧,善用理性思考,不但让你更受欢迎,说不定也会让你发大财!
Bryan 西北大学专案管理硕士。目前为識博公司合伙人与纽约市环保署顾问。喜爱的电影是Pulp Fiction, 喜欢的乐团是Linkin Park。座右铭是 Steve Jobs 的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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