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凤池老师在第八届心理学家是大会上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概述了台湾心理咨询师行业的艰辛历程,虽然表述轻松,但我真切的感受到其中走的道路艰辛曲折。借此平台把廖老师演讲中的台湾心理咨询师行业的前世今生原汁原味的展现给大家。
廖老师演讲精彩选集:
台湾的经验在2000年之前,在学校里开设心理辅导的课程,聘用辅导老师,但当年没有人懂辅导,就聘请几个教授到美国一年两年回来就开始,所以很多负责辅导工作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辅导。在台湾没有学分也没有关系,先做,听广播,参加考试写报告就把资质送给你。这样的开头会让整个学校辅导工作一开始就很糟糕,到后来比较年轻的进去工作,也出不了头,甚至对于比较专业,想让你赶紧调走,以免威胁到他主管的地位。都有这样很混乱、很离谱的状态。辅导工作和训导工作也一直在打战,训导工作是上对下,基本的哲学观,处理学生问题的方式不一样,所以很容易就起冲突。
先天不良、后天不足,经过三十年的努力,到2000年左右,全台湾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所有层级的学校都设了辅导单位,都聘用了辅导教师,有的聘的是专业的辅导教师,有的是兼任的教师,有的根本没有,小学规定到聘而根本没有聘,都说财政困难,随便找个老师接班。因为聘用的人员专业水准不一,国外回来的硕士、博士,这些人他在各自学校很认真在做,但很孤单,大部分是不专业。实习老师兼主导主任,去开会的时候很多是主任,他们瞧不起我这个小伙子是谁,后来才知道我比台上讲课的还专业。大部分的从业人员都不专业,很孤单,专业的人有的坚持下来,不断的推动,不专业的人有的退出,有的退休,所以那些人还有的在学校,有一些比较偏僻的地区,全部都是不专业。
现在慢慢这样的制度已经完全不存在,现在都是聘有执照的专业性律师,而且现在我们推动对学生辅导,最近一年内会推动,1500个学生要聘一个专业的心理师,如果15000个学生,要聘十个有执照的专业咨询师。甚至在台湾师大在今年开始,他们专聘学辅导的人去当专任导师,现在还在做教育,这未来会成为制度,心理师会使得大家不得不面对,这个是专业工作,只有专业的人才做得出来。专任辅导老师不必上课,专门辅导老师,后来觉得这个制度比较对,因为上了课就是老师的身份,老师的身份还要得学生得分数,辅导人员不做价值评价,是跟学生站在平等的地位,同时两种身份其实不好办。专任辅导老师只接个案不做授课。在高中开设了一个生涯规划课,这个科目需要老师,我也参与制定,生涯规划科老师的聘用规则,都需要40个专业学分,国民中校就从1968开始设置国民中学,设了辅导,那个时候也有一个科目叫辅导科,这个科目需要老师,所以就聘了一些人辅导活动科的老师,到各个班上辅导活动科。当时法律有规定,要有另外专任的辅导老师,各市政,国中国小属于地方政府,政府都说没有钱所以不设,所以叫上辅导活动科的老师兼任辅导工作,很多人去当辅导老师在国中不用三五年赶快转去英文科,不愿意做这个工作,因为太累。
我眼看这个状况不对,有一天跟教育部官员讲,在台湾这些官员都很大,有一次要聘请我当一个学校的教授,我指着官员说我要告你,不只是我一个人,代表所有的咨商组织,国中要设一个咨商辅导老师,说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设,他说你最好来告,教育部里其他单位不赞成,所以他们推不动,如果我提出去告,他们就会赶快做。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开始设专设辅导老师,现在已经设了,五年内我们修改法律,五年内所有学校都要聘所有的专业辅导老师,五年内到明年,今年发生随意砍杀乘客的事件,这个人是东海大学的学生,记者一查东海大学应该有十几个心理师,为什么你们只有两个心理师,所以有法律推动、有舆论推动,他勉强去做。国民小学原来规定要设辅导老师,但都没有明确的规范,现在的规范要26个专业区分,开始设置专门的辅导教师。整个情况从此改头换面。
各县市教育局也在我们推动下,先每一个教育群都有一个团,团设立一个学生咨商基于个案管理中心,这个中心都是聘咨商心理师、临床心理师、社会心理师,一定要有执照,这些人每一个人负责去学校,等于巡回到各校,负责比较困难的个案处理,所以辅导工作的十年内心理失恒,学校辅导工作能力增加1倍以上,而且都往高专业发展,相信在过去十几二十年,半专业、不专业全部淘汰,一定是全部专业训练,要把整个系统规划,现在还在立法院,已经送到教育部行政院,立法院通过就会实施。学校受到心理师的冲击,十几年来慢慢已经走向专业化。2000年的时候,临床心理学界在台湾开始要求要立法,第一个叫临床心理师法,因为过去咨商辅导领域同时查除,大家不愿意跟咨商辅导在一起,他们愿意是临床心理师,在医院立法,做医院的工作,不让承认咨商,这就是不专业的后果。那个时候我就非常努力跟临床学界的人沟通、吵架,甚至半夜吵到凌晨,最终他们终于明白,我们当中有一些人是很坚持专业的,有一些人胡说八道,不要受哪些人的影响,最后是一起立法。所以在这过程中,我们节结合当时二十几所心理咨商辅导项目的研究,这二十几所他的研究或者说实务的能量都很大,我们就整合起来。
就像刚才讲的小组认真规划,咨商心理师的业务范围,学成,实际规定,督导标准,考试科目,总统在规划之外,临床心理学界一看,他们比我们还专业,实际上是不敢反对,后来就立法通过,所以2000年是很关键的一年,那一年我非常辛苦,开会都在台北,台湾真的很小,所以台湾的很多公司为了让飞机的驾驶员可以有飞行时速。各位能想象吗?一个礼拜去两次、三次,几乎每个礼拜就是飞来飞去,为了推动这些。还好辛苦没有白费。
要立法需要有一群人带着大家往前冲,一定要坚持,如果不坚持台湾今天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到现在十多年已经有2000万高级咨商心理师,各大学、各小学、教育机构、企业界都要求我们去参与,有一些职业开业。表现备受肯定,所以供不应求。现在台湾心理师这个专业已经是年轻人最向往的专业,我们的研究所招生350位报名,录取12位。我代表台湾参加美国夏威夷咨商汇报,美国咨商师只要硕士毕业要求比我们简单,美国的心理师是要博士+一年,要求比我们高,虽然我们不是硕士+一年+一年实务,也相当与博士,我们的咨商心理师不是博士学位的博士。
这样一个辛苦的过程,所建立起来的制度,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严格的训练跟证照制度,使我们的专业形象很整齐,只要有执照一定不会乱来,有执照一定可以做出相关的事情。别人不敢说我们都是学咨商,我们都在做,但我有执照就不一样。当然考照,没有入学证,连考照都不行,控制人员多少。严格的把控之下,我们可以说粒粒兼辛苦,但粒粒兼美。后来开展的专业工作就能受用了,这样成功的经验就影响整个台湾所有心理研究所,所有社会对心理咨询师非常好的期待。
我们的制度到底是怎样的,咨商心理师的应考资格,规定公立和立案之私立大学、国立学院或符合教育部规定之国外大学、独立学院,咨商心理所、系、组或者相关心理研究所主修咨商心理,并经过至少一年成绩几个,得有说是以上学位者,得应咨商心理师考试。我们知道考试制度很难筛选程度,大陆在这方面一开始就没有规定要本科才能考,所以大家都来考,考有三十个执照。精神科医师以前都是心理学,现在至少有400小时心理治疗的训练,否则拿不到精神科医师的执照,我们反过来影响他。第二我们规定的是学什么,主修咨商心理,就读硕士以上学位修读课程包括七个领域,每个领域至少一科三学分,总共至少7学分,21学分以上。毕业大学校园要出具咨商心理咨询证明书。
这七个领域,第一是咨商与心理治疗理论,相应的会看到有四个复杂的名称,台湾各大学都很自由,我们的科目要怎么开动,学校、会议审查通过,名称都不一样,为了避免太混乱,所以我们把可能的名称都列在这里,立刻不算数,学校里开的科目不在这个范围大家就要改。这本课会上所谓传统的八大九大学派,另外系统趋向,或者说社会建构趋向,也是大家很喜欢讲的后现代,这是理论的领域。
咨商与心理治疗实务,咨商理论这都是我在上,实务的课主要是在自商历程与技术的训练,你先要了解咨商会经过什么历程,会用到那些技术,每一个技术我们要讲解、示范,演变,演变先是同学之间一个当个案、当心理师去谈,老师去纠正,谈的不好就换一个。演练完回去找一个人进行谈话录音,录音层层逐字打出字来,当你跟学过技术找一般的个案来谈,谈完之后这样一个过程恨不得把这句话吞回去,因为你讲的不对,谈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好的过程。讲完之后自我评论,这句话写的好反映不错,这句话反应的不好你要告诉我怎样反应才对。经过这个过程最后再交给我,听完我再给意见,这个过程很辛苦,我都还记得出去开车,我很坚持每一卷都要听,这是很严格的要求。
你要到专业单位,跟专业心理师怎么接案,坐在旁边,找一个专业的督导,每个礼拜至少一小时跟你讨论你的心得、练习的带子。个案研讨在专业单位里边每个礼拜都在开个案研讨会。这是实务的课程,还没有完全接个案,这个过程是实习,实务课程不及格不可以去实习。学生在学的时候都恨死我,毕业以后非常怀念我。各项伦理、各项法律,我们的伦理非常多,台湾辅导咨商学会伦理守则,心理师工会、全国联合会伦理守则,学校辅导老师即将通过有学校老师通过的伦理守则。
法律条文非常多,包括心理师法等等,法律条文要读的非常通俗,考试占20分。各类授课的内容研讨,各类伦理法规研讨会,各类伦理一体研讨,伦理决策或个案研讨会。先介绍怎样做决定,或者怎样做,再用很的案例来讨论,这我们也非常的重视。很多有困扰的人不只是他的观念,有一些是有一些异常,所谓精神病、精神管理症。我们做一个心理咨询师,你一定要对各种异常行为有概念,你不能够说明明是有病,你要同理接纳。对各种精神疾病、心理异常的精神分裂症都要知道怎样诊断,我们不开,但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精神科医师开给他的药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说有个案说这是忧郁症,我就问,你看医生了吗,医生开什么药给你,药方给我看,台湾的药包封面就写这是什么药,主治是什么。学过这个课的,看到药包就知道他是什么病。
光读书没有用,这边叫多动症、自闭症,这些是什么,没有看过读再多书都不懂。我们在写报告的时候,精神疾病统计,写一个码,一看码就知道。再来是个案典故,以前都以为这是测验,但是在师范院校很多测验的课跟背后是在一起的,都在讨论线下。可是自闭症心理师所需要的不只是这些,更需要人格测验、投射测验、很多症状的解读。是自闭症还是焦虑症还是强迫症,我们要能够做。把他的资料转借出来,我们要看过,我们做一下阅览。我们还要观察,要看到这个人,跟他谈话,观察他的行为举止。要跟他谈,跟他周遭重要的人做一些务谈,搜集资料做测验。我们用这四个技巧,除了这些技巧之外我们需要有文件、工具。非常重要的两点,会试测、会解释。我上过相关的课,我就会要求这一门课最后的个案实施三种测验,加上观察、务谈等等,写成一个个案文件报告。这个报告还要非常简短,而且每一聚都要有根据,不能凭感觉。
真正专业是这样一步步下来,这样不会出错,这是以证据为基础、时政、科学的心理咨询。当然大陆这边的法规心理咨询是不能做精神病,但台湾那边我们训练出来可以做精神关联症,包括抑郁症、强迫症等等,但不能做精神病,包括精神分裂。这边是当初在考心理咨询师把资格放的太宽。专业形象不建立起来,路一定是越走越窄,越来越没有人相信,像我们这样做起来,要求精神病也要这么做。所以看制度的建立,形象的建立跟你的地位是有关。
团体的课,这里边包括你要参加团体,一定要有成员,要懂得团体动力学,跟团体的过程,要学会带团体的领导,要制定团体的方案,要实际带团体,我们在实习课上就要求带六小时,上下学勤都要带过团,自己要演练团体,至少带过三个团体,接受督导,毕业以后应该就会做。所以几乎要一天半的时间,你要接二十人次以上,要带一个十六小时的团体,要做推广工作、行政工作,要接受各纬度,要接受团体督导,这坚持课程执行。
台湾咨商心理师的训练过程严格,高标准要求本科硕士加一年(全年实习)的考证资格,使得台湾取得咨商心理师资格者具有良好的咨商专业素养,实务工作效能普遍获得来谈者的肯定,心理师在台湾已经成为年轻人积极追求的顶尖行业之一。相较之下,大陆过去对于心理咨询师的应考资格较为宽松,虽然在短时间内有不少人取得执照,但有执照者未必有机会开业,开业者未必多数能获得来谈者的信任与肯定,这使得心理咨询专业的发展出现了一定的隐忧,希望1879计划能建立起大陆地区的心理咨询师训练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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