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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团体”发展的起源及范围

这个标题似乎很是怪异。很明显,只要这个星球上有人活着,无论是过去或是未来,都会有团体。在这儿,我特别要谈的是“强化团体经验”(intensive group experience)。依我来看,这种强化团体是20世纪发展最快速的社会发明,或许也是最有影响力的。它有许多名字,其中最为普通的就是训练团体、会心团体以及敏感训练团体。有时候这种为大众所知的团体是人际关系实验室、领袖训练班或教育/辅导专题工作坊。

  这种团体之所以值得我们做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是因为它完全是建成组织(establishment)之外的产物。当然,到目前为止,许多大学对此种运动仍嗤之以鼻。直至两三年前,各种政府机构及基金会还不太愿意对这方面的研究工作给予经济支持,许多专业人员也对此抱持冷淡态度。尽管面对这些反对的压力,这个运动仍然快速发展并且遍地开花。现在,全国各地及各种现代化机构中,都有此种团体的活动。很显然,它对这个社会有隐喻性的影响。本章的目的之一,就是去探讨一下它如此快速发展的原因。

  这种团体活动在不同的情境下,如在实业、大学、教会、政府的各种组织、教育机构、感化院等皆产生作用。参与这种活动的人各种各样,有大公司的总裁,也有不良行为的青少年;有大学教授,也有心理辅导员及治疗师;有夫妻,有辍学的学生;有父母、孩子、药物上瘾者、犯人、护士、老师,甚至有在国家税务局工作的人。

  从地理位置来说,它从缅因州的伯瑟尔到加州的圣地亚哥,从西雅图到棕榈海岸,它遍及各地。除此之外,这种强化团体还被许多国家引用,如英国、法国、荷兰、澳大利亚及日本。

  起源

  1947年,科特•勒温(Kurt Lewin),一位在麻省理工学院工作的著名心理学家,与他的同事及学生意识到人们在现代社会中过分忽略了人际关系的教育,因而研发了此种团体技术。同年,在勒温辞世后不久,这个被称做T团体的组织(T表示训练),就在缅因州的伯瑟尔成立了。那些曾经与勒温共事的人,继续在麻省理工学院发展这种团体,之后,就扩张到密歇根大学。渐渐地,伯瑟尔的团体声名远播,进而就在首都华盛顿成立了“国家训练实验室”(NTL,National Training Laboratories)。自此之后,这个事业就稳步成长,直到今日。这个国家训练实验室最早训练实业界的经理及负责人,因为他们可以付出昂贵的费用。

  这种训练团体将重点放在人际交往的技术培训上,讲师教导学员观察人与人之间互动的特质以及团体学员来往的过程。如此,学员才能更了解自己在团体中、在工作上与别人的关系,以及对他人所发生的影响,这样才能提高自己面对并解决人际困难的能力。

  在实业以及其他职场的团体训练中,人们注意到参加的学员在这个充满信任及关怀的团体中,有很多深刻的变化。

  在“训练团体”发展的同时,在芝加哥大学也有另一个“强化团体”正在发芽。1946年至1947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我和同事们负责为退役军人管理处训练一批心理辅导员。我们被要求研发一个短期而密集的课程,来强化对他们的训练。这些学员都有硕士学位,目的就是借此课程使他们能更有效地做心理辅导工作。我们认为没有任何纯理论的教材能达到这个要求,因此我们尝试用“强化团体”的方式。我们与学员每天相聚数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一起互动。在我们的互动中,他们学习如何更能意识到自己在辅导过程中的自我贬抑态度,并在互助中学习如何与他人有效交往。这些活动对他们未来的辅导工作可能都会有帮助。这个团体活动的过程,是希望将理论及实践结合起来,以便对个人产生更有效的治疗。这个团体为学员们提供了许多深刻而有意义的经验。在后续的一系列辅导员训练中,它非常成功。从此,这种训练方式就在以后所举办的夏天讲习班中被沿用下来。

  我们这个芝加哥大学的强化团体本无意继续下去,在这儿特别提出这一点,是因为它后来成为整个强化团体运动的主要基础元素。芝加哥大学的强化团体,主要就是帮助个人成长以及人际关系的互动与沟通。与伯瑟尔的团体训练比较,它更注重经验及治疗的导向。这些年来,经验及治疗的导向与纯粹强调人际关系技术的培训已融合在一起,而成为此运动发展的核心,这就是它能在整个国家带动起一股风气的原因。

  总而言之,整个团体运动的背景,一方面是以勒温派的思想与完型心理学为基础,另一方面是建立在以人为中心的理论的运用上。近年来,它也糅入了许多不同流派的理论及影响。

  不同的重点及形式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对强化团体产生兴趣并且也运用它,它开始迅速发展、传播及多元化,它被强调的重点也越来越广泛。在下面,我对它做一个简单的介绍,以帮助大家对它有一些认识:

  T团体(T-group):上面已谈过,它原来的目的是帮助人们增进人际交往的技术,但是到了后来,它的运用范围变得更宽广了。

  会心团体(基础会心团体)(encounter group or basic encounter group):这种团体活动是借着实际上的体验,来促进个人的成长,并改进、发展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关系。

  敏感性训练团体(sensitivity training group):与上面两种很相似。

  任务导向团体(task-oriented group):这种团体在实业上被广泛运用,重点在于人际交往的关系。

  感官察觉团体(sensory awareness groups)、肢体察觉团体(body awareness groups)、肢体运动团体(body movement groups):正如其名,通过肢体的活动或自然的舞蹈及其他,一个人更能觉察、意识到自己在生理上的真实表达。

  创造力讲习班(creativity workshops):这种团体将重点放在创造性的表达上,通过多种艺术媒介,来释放个人的自然性及自由性。

  组织发展团体(organizational development group):这种团体以训练领袖为目的。

  小组建立团体(team building group):这种形式用在实业组织较多,为的是建立组织性较强、工作更有效率的小组。

  完型(格式塔)团体(Gestalt group):这种团体是以完型治疗为导向,重点集中在专业治疗师与个人的关系上,从诊断与治疗的角度进行团体活动。

  心纳农团体(synanon group or “game”):这种团体是由治疗药物上瘾的组织发展出来的,目的是用激烈的方式突破学员的自我防卫机制。

  除了以上所说的这些团体外,尚有一些其他的团体,例如,由不熟识的人组合的陌生人团体;由同一单位的人(如工厂、教育或其他任何行业)组成的职员团体。另外,还有一种在较大的工作坊(workshops)或实验室内自然形成的各个不同的小团体,各自有其独特性。他们定期聚在工作坊内开展活动,例如听演讲等。此外,还有夫妻团体。在此团体中,夫妻怀着希望,一起学习一些增进彼此良好关系的方法。最近,还增加了一种家庭团体这种团体由数个家庭聚在一起,父母向彼此或是他人的子女学习,而子女则向父母学习。

  至于在时间的长短方面,各个团体亦有所不同。多数团体是在一个周末,或是在一个星期内,或是在数星期内完成训练。有些情况下,则是一星期见面一至二次。至于马拉松团体,它们一次相聚的时间是24小时或更长。

  共同点

  有人会问,这么多不同的团体有何共同属性呢?对我而言,我认为它们都属于强化团体,有相似的外在特质,例如,它们都是小团体(8至18人),没什么组织结构,自己有目标及方向。一般而言,当然也不全是,内容多半有一些理论知识教给学员。团体领导人的责任,仅是推动学员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无论是领导人还是学员,所注重的是团体中学员彼此的直接互动及其所表达的动力状态。我认为,有些特质是很容易分辨的。

  团体的进行,虽然在不同的人、不同的团体运作之下,会有不同的应用规则,但实际上也有一些共同的“假设”存在。下面就是一点说明:

  只要促动员(facilittator)能在团体中营造出一个在心理上觉得安全的气氛,人们自然就能自由地表达自己,并且会减少自卫心。

  在这样一种心理上有安全感的气氛下,一个人就能对他人说出自己的感受及想法。

  在一个能表达自己(无论是消极或积极的真正感受)、能互相信任的气氛中,一个人就能更进一步地接纳自己的全部——生理、心理及精神——当然也包括他的潜能。

  只要一个人能减少自我防卫所造成的限制,那么他在态度行为、工作方法、管理过程及人际关系上,就有可能改变,而不会使他人觉得受到威胁。

  在人与人交流的机会增加之际,每一个人都会更加了解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以及自己在人际关系上所产生的影响。

  在这样一个自由及交流更多的情况下,新的主意、新的看法及新的视野就会出现。那么,改变就成为一种受欢迎的事,而非使人觉得有压力了。

  一般而言,在团体内所学习到的这些经验,会暂时或永久地改变及转化我们与丈夫/妻子、子女、学生、下属、同事甚至领导的关系。

  以上对团体经验的陈述,不太适合完型治疗团体及那些团体领袖较居主导地位的情况。

  在这里,需要提到一个要件,就是团体领袖对团体的观念及行事风格对于团体的进行及体验有很大的影响。有意思的是,有人发现,在任何没有领袖的团体中,这些团体仅仅密集地相聚交流,也都会产生类似的结果。如此,我们可以说,团体的领袖或促动员对团体的看法,“可能”是造成团体差异的关键。

  团体进行的过程

  有关团体进行的过程,我将会在下一章详细说明。在这里,我只想稍稍对其做一般性的简短介绍。

  由于这类团体的特质是没有任何组织,所以参加者所面对的最主要问题,是如何善用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无论是一星期40小时或更多,或是一个周末18小时。往往在一开始,大家都比较惊慌、焦虑、紧张及坐立不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每个人才能找出自己的定位,并且与自己、与他人交流。在担心害怕中,大家尝试着表达自己对他人的感受和对事物的态度。一开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大家都戴着面具,表现出的是假象;而后,在过程中,真正的感受和想法才会出现。外在的硬壳及内在的真我,这二者的对比,在时间的流逝中越来越明显。一点一点地,真实的沟通才会建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原来将自己用墙隔离的人,才 敢慢慢地分享一点真实的感受。首先,团体对这个人的态度及感受很难接受,但是令他惊讶的是,当他越来越真实的时候,别人也就越能接受他。尤其是消极的感受,例如要表达生气或嫉妒时,一个人会感到害怕,担心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种情绪,但当他们仍然鼓起勇气去表达时,最常发生的现象是,一种信任的、温暖的相爱气氛会慢慢建立起来。有一个女士曾在聚会结束的星期天下午表示:“如果任何人在星期五中午告诉我说,今天我会爱本团体内的每一个人,我一定会说他疯了。”团员会感觉到一种即便是与他的另一半或家人也未曾体验过的亲密与接近感,因为在这里,他们分享得更深,也更全面。

  在这种团体中,每个人认识其他人的程度,远远超过任何一个社交或工作上的人际关系,他与内在自己(一个试图隐藏在假面具之后的我)以及与其他团员有更深的相知。于是,他在团体中以及在以后的生活中,就能与别人交往得更好。

  它为何发展得如此快速?

  今天,你很难在美国找到一个没有团体经验的地方。一年以前,我在准备为西部的一个城市演讲时,我问负责人听众中有多少人有类似会心团体的经验,他说大约不足1/3.但在现场时,在我简短地叙述了团体经验的特点后,大概有3/4的人举起了手。我想,在十年前恐怕要找出50个人都有困难。

  更令人惊讶的是,使这种团体迅速发展的一个主要因素,竟是它完全无组织的自发性(spontaneity)。相反于右翼分子高喊的阴谋论,这个运动的发展是自发的,没有任何组织或团体在其后推动;没有任何财团或政府机构在其后做金钱上的支持。很多正统的心理学家或精神病学医生对其发展不屑一顾,但是它却充斥在教堂、大学、成长中心及实业中,这是人们的需要所驱使的。举个例子吧!我们的“学习人类中心”(Center for Studies of the Person)曾在夏天为团体促动员和领袖办过一个培训班,在此课程中,学员有机会两人一组在接下来的周末带领两个团体。为了让这几个团体能够形成,他们对住在圣地亚哥地区的居民发了通知,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广告。参加者仅要交注册费及住宿费,没有任何学费,因为团体的领袖是实习生。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会有多少人来参加,因为我们并未做宣传。但出乎我意料,第一个周末的报名人数为600人,第二个周末为800人。这个例子,可以说明人的基本需要会带来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团体运动发展得这么快?为何有这么多人需要它?我认为有两个重要元素。第一,是因为我们所生活的文化越来越不重视人类存在的价值——只依靠社会安全卡号码或是IBM公司员工卡来辨识人们的身份,这种否定个人特性的做法,存在于每个机构中;第二,人们越来越重视心理的需要。如果我们仅仅注意到下月的房租,我们就不会注意自己的寂寞。从我的经验来看,人们已经从对物质上的关心跳出来,而更在意自己的心理状况。

  那么,是什么样的心理需要吸引人们进入会心团体呢?我相信是人们对某一种东西的渴望,悲哀的是,这种东西无论是在工作环境中、教堂中、学校中还是大学中,甚至在家庭生活中都找不到,他是一种对真实而亲近关系的渴望。在这种关系中,任何感受与情绪都可以自由地表达出来,而不用担心与压抑;人们深层的经验——失望或决裂——可以分享出来而无需恐惧。也就是说,在这种关系中,人们可以冒险,可以不断地尝试,从而能被接受,如此一来,未来的成长才有可能。正是这种强大的渴望促进人们参加这种会心团体,他们希望在其中得到满足。

  这种趋势所产生的惧怕

  所有不同形式的强化团体经验,都受到了保守派及右翼分子的恶毒攻击。对他们而言,强化团体是一种“洗脑”与“思想控制”的形式,是一种共产党阴谋及纳粹计策。他们的指控是如此的荒谬可笑,并且自相矛盾。如果我们说,他们将强化团体看成是对我们国家的威胁,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在这种攻击中,有一些报道在暗讽中作出了令人恐惧的结论,因此国会议员拉里克(Rarick)将其记载于1970年1月19日的国会会议记录中,并且由狄克蒙二世加上了一个令人惊恐的标题“国际敏感性——世界控制网络系统”。在较不引人注目的一栏,他们很有技巧地作了以下的报告:

  在1968年9月23日,全国教育学会(NEA)过去的会长伊丽莎白•库兹……曾说:“NEA有一个多方面的计划,目的是解决市区学校的问题,它包括了每一个层面,为的是对老师及家长做一些包括敏感性训练的培训。”

  下面她表达了这个计划的真正目标,是为了让整个群体组织变成“团体经验的巨大实验室”,成为像朝鲜、苏联一样的集体。

  更令人醒觉的消息是,伊丽莎白•库兹,首位NEA黑人领袖、美国性教育与资讯委员会的知名董事、这个恶名昭彰的“美国性教育与资讯委员会”的成员,在今年的早些时候被尼克松总统任命为劳工部女性办事处的主任。

  在遭受这种攻击的同时,我们必须记得,现在提供“敏感性训练”硕士学位的纽约大学,在去年的2月宣布这种团体经验是“强制的说服与洗脑”组织。类似情况也发生在加州的瑞地安斯大学,而它与今年夏天也会开始敏感性团体的训练。

  另外一个右翼作家,艾伦•史丹在1969年4月9日的《新闻回顾》第19页询问他的读者:“我们的老师们参加敏感性团体的训练,是不是为他们成为具有类似纳粹与所有社会主义特质的独裁控制者做准备?”另一篇由盖瑞•亚兰在《美国选择》上撰写的报道,题目是“恨的治疗法:敏感性训练为的是有计划的改变”。作者似乎非常确定,敏感性训练“现在在全国范围内被提倡,背后必有阴险的左翼势力在支持”。

  这种报道、文章与说法,我可以继续列举下去而没完没了。他们而言,敏感性训练团体、会心团体及其他任何形式的强化团体,对美国社会来说都是邪恶的组织。

  詹姆斯•哈蒙在一个很详细的记录研究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很多证据显示,右翼分子有很强的权威性人格特质。他们的偏颇看法是认为:人,从其天性来看,基本是恶的。我们所寻找的一种无人性势力,似乎是超过我们的力量所能控制的。他们所寻找的就是“敌人”,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恨”他。在以前,这个“敌人”就是那些巫师、恶魔、共产党员(记不记得麦卡锡?),现在则是性教育、敏感性训练、“非宗教性的人文主义”,以及其他的现代恶魔。

  我自己的解释比较符合哈蒙的第二个结论。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会心团体”能促使人更加独立,更开放地感受,更愿意改革创新,更反对组织僵化。在这里,我认为如果一个人害怕改变,那么他就会害怕参加会心团体,因为会心团体促成建设性的变化,下面的各个篇章中有很具体的证据显示这一点。因此,任何人反对改变,就会很坚决地、甚至采取暴力的方法来反对任何强化团体的经验。

  结论

  在这一章里,我努力对现在可观察到的强化团体的发展历史及形式、侧重点和作用,作了一个简短的介绍;我也尝试着说明了其人性化的特质,及它会发展得如此迅速的理由。我对有人之所以持反对立场,也谈了一些看法。或许现在我们可以对这些团体内发生的事情,做进一步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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