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嫌:增渊仓吉
被害人:吉田增枝
事件现场是在名古屋市西区日比津野字野合。也就是现在的中村区,距离中村游郭的南大门数百公尺远的鸡粪储存屋中。
1932年2月8日早上,储存屋的所有人中岛卯三郎的长男──幸一旷别一周后,来到这处理鸡粪。这天他一进门,一股与鸡粪臭味不同的恶臭扑鼻而来,那味道就像腐鱼一般。幸一缓慢地走入灰暗的储存屋内,赫然发现一具女性的尸体倒卧在地。仔细一看,那具尸体竟然没有头颅。
幸一惊慌地跑出储存屋,将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卯三郎。卯三郎马上跟幸一一同到储存屋内查看确认此事。无头尸惊动了左邻右舍。
获报赶到的县警查看这具身穿和服无头尸时,打开胸襟一看,愕然发现死者的两粒乳房、阴部和肚脐都被切除。尸体最后被运往名古屋医大,从死者的胃部和消化状态来看,推定死亡时间超过三天。
死者的身旁放有两把菜刀、女用木屐、咖啡色的鞋子、白色的针织线衣、佛珠、以及一个包袱。而包袱里则放有属名“增渊仓吉”的简易保险书、死者所有的照片、和几封给仓吉的信,从此能够推断被害人是东区蔬果商的次女吉田增枝(19岁)。
进一步地搜查得知,增枝从16岁开始就到增渊仓吉家中,和他的妻子学习裁缝,两人的居住地相距不远。另外从遗留在现场的信上,可以想像两人有极亲密的关系。44岁和19岁──年龄差距大到可以成为父女的两人,可能有不寻常的关系。当下流言四起。
调查小组全力总动员地收查仓吉的行踪。
发现无头尸的三天后,2月11日警方接获通报,这次是在木曾川上发现一颗女性的头颅。到了现场检查后,发现那颗头颅的头皮连同头发一并被剥下,头盖骨暴露在外,脸上没有上嘴唇和下颚肌肉,左耳被切除,两眼也被挖掉。从外露的牙齿来判断,确定这是吉田增枝的头颅。
仓吉到哪去了?
设置在?岛署的调查小组每天派40名的警力,到仓吉可能会去的东京、大阪等地搜索,还派了200人在发现头颅的犬山附近进行搜山。到了3月,还是无法掌握到仓吉的行踪,3月4日便停止了搜山行动。
想不到,在隔天的3月5日下午,一位船夫来到了犬山桥附近的茶店──“见晴亭”打算入内清扫。正要打开门时发现门被关死,他觉得很奇怪,喊了几声后没人回应,只好用蛮力硬将门拉开。门一开,一股蛋白质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印入眼帘的光景更让他大吃一惊。
有一具尸体悬挂在天花板的梁柱上。
“是男的吗?该不会是无头事件里的那个仓吉吧?!”
船夫连滚带爬跑出茶店,通报警方。
垂挂在梁柱上的尸体,脖子上挂着蔓草花纹的包袱巾和麻绳编成的绳索,一头约88公分的长发从头垂下,身穿咖啡色大衣、手戴手套、黑色的衣服下面穿着红色系的衬衫、脚上穿着黑色橡胶长靴。脚边有三个“朝日牌”香烟的烟蒂、还有一个自行车用的头灯。手套和红色衬衫是增枝的所有物。
赶到现场的员警将尸体放下并作确认,尸体虽然已呈现腐败状,但还能辨别出此人就是增渊仓吉。仓吉的头上戴着增枝的头皮,头皮上还有增枝的毛发。那块头皮还黏有增枝的右耳。大衣的右边口袋放有一个信贵山的护身符袋,里头放有增枝的两粒眼珠;左边口袋里有一个包裹,包有增枝的左耳和肚脐,以及放有16钱5厘的男用钱包。另外,小屋的冰箱冷藏库上端,发现两个腐败的乳房,被挖下来阴部则在中端。阴部上没有发现大、小阴唇,怀疑可能是仓吉吞食入腹。
另外口袋里还有一张草写的笔记,写着:“我明明想和增枝在高崎共筑家庭的…”。那是要给谁的遗书呢?除此之外,口袋里还有一封写有“我们现在在高崎”的明信片,署名是给增枝的母亲。高崎那里,有仓吉同母异父的姐姐住在那里。
【犯案原委】
1889年,增渊仓吉在群马线诞生了。母亲替虽然和前夫有了三个孩子,但还是跟其他的男人私奔了。仓吉就是母亲和那个情夫生的孩子。如此缘故,仓吉没有报户口,直到12岁才有户籍。成年后,一开始仓吉是个作牛革、马革的皮革师父,后来则在高崎学习作糕饼,成为一位糕饼师父。
1921年仓吉到了东京,在浅草独立开了一家小店铺。最后结婚生了两个孩子。
但1923年9月1日不幸遭逢关东大震灾(91802死亡、42257人失踪),仓吉抛妻弃子,决定到大阪东山再起。往大阪的火车上,仓吉认识了一位同样是受灾户的女性─美也。听闻她因为地震而失去了丈夫跟两个孩子,现在无处可去,仓吉同情她的遭遇,在大阪便与和美也结婚了。可是在大阪,仓吉的经商不是很顺遂。
(也有人说美也是住在仓吉家附近的人妻,和仓及一起私奔,并不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1926年,他们从大阪搬到名古屋。仓吉在名古屋中区的一家“纳屋桥馒头”里担任首席师父。以前担任过裁缝老师的美也则活用以前的教学经验,在自家开设裁缝所。开设隔天,不断有附近的年轻女子前来打听。这当中也包括当时16岁的增枝。
两人生活平稳,幸福又圆满。但到了1929年年末,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的美也,患了一场小感冒后就卧病不起,裁缝所也不得不歇业。从前裁缝所的学生们没有一个来探过病,唯一只有增枝一个人前来照料美也。这期间增枝也顺便和美也学习了缝纫。过了一年,美也的病情完全没有好转。家中积蓄让药费消耗殆尽,光靠仓吉的薪水已经无法负担。因此只好将美也送到名古屋医大接受免钱治疗。美也似乎是罹患的肺结核。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美也入院的关系,仓吉开始频频偷窥澡堂,给警方添了不少麻烦。
另外,仓吉的心也开始动摇了。有天,增枝在流理台洗碗。仓吉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最后克制不住,半强迫地和增枝生了关系。刚开始,增枝原本憎恨仓吉的粗鲁举动,但最后也渐渐地对他萌生爱意。
仓吉当时虽然已经44岁,但健壮的身体和温和的容貌,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另外,此时正是民间宗教的繁盛期,天理教、大本教等各种新兴宗教不断发迹,藉由吸收民众的不安快速成长。在如此风潮的影响下,仓吉也有参与宗教活动。放在增枝尸体旁的佛珠,就是丰川稻荷、大和信贵山的护身符。美也也是岐阜县的“迫间不动”的信徒,她曾拜托仓吉,希望在她死后能够在那立一个牌位。
美也病逝后不久,仓吉杀害增枝。仓吉在逃亡途中,曾到迫间不动那里,履行诺言。迫间不动就在岐阜县内,距离犬山桥不远的地方。
美也的遗体后来以学术研究的名目进行解剖。院方支付50?给仓吉,买下了美也的遗体。据说仓吉也曾在解剖现场仔细的观察过人体构造。
仓吉在此之前因为一点小事和馒头店的同事闹翻,因而辞职。那50?用来偿还之前的药钱和房租后,已所剩不多。
走投无路的仓吉,决定东京去重新发展。于是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增枝。
“离别虽然痛苦,但你才19岁,用不着为了我浪费你的人生。”
“我不要,我已经不能跟你分开了。请带我一起去东京。”
增枝哭着抱住仓吉,但仓吉还是强忍道:
“你的心情我很高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带你走,但是这样的话你的双亲会难过的。请让我走吧。”
“不,我是你的女人,我要跟你走”
仓吉虽然动心了,但还是打消了念头。
“那我跟你保证,只要我赚到钱我一定会回来。在那之前不管多难过你都必须要忍耐。”
之后,仓吉变卖了家中物品,凑了一笔钱到了东京。
1931年12月25日,在朋友的介绍下,仓吉到了“松林堂?子店”工作。并且收到了增枝的来信。
〈我好想见你,盼你能早日归来〉
增枝的恋慕之心,让仓吉感动不已。隔天,仓吉马上回信给增枝,之后也马上收到增枝的回信。仓吉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他后悔自己没和增枝私奔,后悔自己当时怎么这么没用。
不行了,我不能离开增枝一个人过活。回名古屋吧
1932年1月14日,仓吉整理行李回到了名古屋。他在东京还待不到3个礼拜。
回到名古屋后,仓吉借住在朋友家,没有去找工作,只是每天和增枝见面。热恋的日子持续不久后,仓吉原本手边仅剩的30?也所剩不多。仓吉因而失去了活着的勇气,打算寻死。
“我门两个一起死吧。唯一能够让这段爱有结果的方法,就是殉情。在活下去我们也不可能会幸福。来吧,增枝,和我一起死吧。两个人一起死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还不想死呢。这次我们两个一起到东京工作吧。”
增枝的这段话让仓吉吃了一惊。
“去东京也是一样的。东京那什么都没,没有可以让我们过活的地方。走吧,我们现在去犬山自杀吧”
“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到那都可以活下去的。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吧。”
“增枝,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死吗?”
“如果你再这样说的话我们就分手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
仓吉心想:再说下去也没用了,干脆骗她,把她杀了之后自己在自杀。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说了。”
增枝听到这句话后,露出了笑容。
自己明明说已经不能跟我分开了,一说到要死就要跟我分手,我看你还是比较迷恋这个世界吧,增枝你跟其他的女人也没啥差别。
我看增枝很快就会变心离我而去。想着想着仓吉开始憎恨增枝了。
之后两人从公园来到了中村游郭街,往旱田的方向走去。之后进入了旱田中的鸡粪储存屋。在那里交和之后,仓吉把手放到增枝的脖子上,掐死了她。
仓吉希望死之前,都能和增枝在一起。虽然想要将尸体完整地带走,但却办不到。不得已,只好拿出为了殉情而预藏的菜刀,将增枝的头颅割下。再将女性的象征部位──乳房和阴部、以及肚脐切下,之后将割下来的东西包在增枝的衬衫里。之后,仓吉往犬山方向行走。途中,他割下的头颅的左耳、嘴唇,挖掉两粒眼珠,还将头皮连同头发一同剥下,剥下的头皮上,还连有增枝的右耳。剩下的头颅则被他丢弃在木曾川。接着,仓吉进入了犬山桥附近的茶店─“见晴亭”。
仓吉把那块连有右耳的头皮戴在头上,再将增枝的衬衫绑在腰间。口袋里放有增枝的两粒眼珠和左耳。那诡异的感觉,就如同仓吉想化身成增枝一般。
我爱增枝。增枝也爱我。爱就是独占对方,希望能够变成对方。我就是增枝,增枝就是我。
仓吉抱着如此想法,上吊自杀了。
当时是情色怪异小说的全胜期,江户川?步也是当时的畅销作家。由于?步有一部作品叫“阴兽”,媒体遂以“阴兽”或是“淫兽”来称呼增渊仓吉。
泉大八的‘前夜之怪谈’就是依照此事件为蓝本撰写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