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心理不健康的人,从小就这样觉得,只是上了社会学会了隐藏,戴上了面具。听过我故事的人都说我没精神错乱真是太难得了,我经过那些,丢了很多东西,同时也得到了很多东西――孤单无助和坚强的承受力。(我不知道这件武器是好是坏,但我肯定它是矛盾的)

在朋友们的眼里,她们习惯给我带个标“苦”。小时候苦,长大了也摆脱不了苦。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吗,我不信……

我,一个非常简单的女孩,简单的有时候傻傻的,小时候就知道咧着大嘴哭,长大了咧着大嘴笑,似乎“大嘴”是我的一个特征。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同学们取笑说我的嘴太大象机器猫一样。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我的体形比较象奶奶,有个很大的胯,所以给人印象我的屁股很大,从上中学开始到现在,这个大屁股的称号一直是我最讨厌的。好在我有个酒窝,大家都说有酒窝的人笑起来好看,但现在已经很难看见酒窝了。截至到现在我还是一样傻傻的,想有一个家,想嫁一个非常爱我的男人,想过一种平淡而又甜蜜的生活……

故事开始在二十多年前。那是个有田地有河流的小地方,能记起来的美好回忆并不多,大概在三四岁以前吧,很模糊了:站在二爷的背篓里跟他下地干活;在绿油油的麦田撒泼;在羊群里跑来跑去;跟哥到地里偷人家白薯花生;往猪圈里放鞭炮;在土坡上打滚……哈哈,想想都好笑整个一个疯丫头。奶奶总叫我傻巧儿……

我不懂“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因为她们有爸爸也有妈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到了北京,有了爸爸也有了妈妈,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了个妹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就有了个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这个词让我害怕了,记忆很模糊。只是残留下一些让我永远放在心底无法抹去往事,妈妈是个母老虎,她喜欢用暴力,她满口脏话,她不可理喻……因为我胆小爸爸陪我睡了一宿我就挨揍了;因为幼儿园老师诬陷,我不仅挨打还加上了个说谎的帽子;学了劳动课回家做功课,骂我是狐狸精会拍马屁。杂种和废物是她常挂在嘴边对我的称呼,你配吗?是永远让我想不通的道理。

带我和妹妹去单位办事,同事问她哪个是你女儿啊?她拉着妹妹的手说晶晶,可聪明了,是班干部。阿姨夸她长得很漂亮,转过头来问我,你是谁啊,跟她们什么关系啊?当时我傻傻的,我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问题,妈妈没有承认我是她的女儿。我哑口无言,半天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我跟她们是亲戚。从小就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从来不惹她生气因为我很乖。但她很凶,她不允许我跟妹妹穿一样的衣服或者吃一样的东西,不允许妹妹管我叫姐姐……

小的时候我还知道顶嘴,给自己解释一下,但每次的下场让我更害怕,没有理由都可以打我。被打的连椅子都不敢坐,后背、腿上、手臂上全是伤,不管门外有多少人求情、骂她,她始终不开门,抄起什么就拿什么打我。她说是我妈就有权利打我,还得哭着去做家务。打碎了碗碟要挨打,菜没洗干净要挨打,妹妹哭了要挨打,她不高兴要挨打,看我不顺眼要挨打,跟爸爸吵架我要挨打,我最恨她在大街上打我,最恨她遇到危险也是第一个把我推出去,不管我有没有做错事都要打我……

我讨厌这个家,似乎出了家门就等于出了地狱一样的身心轻松,我学会了躲。渐渐的我也不给自己解释什么了,我知道对于那个没有道理可讲的魔鬼一样的妈妈我能做的只有忍受……她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恶魔、一个有着女人脸皮面孔的恶魔,我开始反省为什么我的妈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家里会有两个孩子,为什么我不配这个不配哪个呢,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呢,为什么会有同学在背后说我是捡来的,为什么他们都不跟我玩,为什么要孤立我,为什么要欺负我……我没得到结果,隐约的知道跟爸爸有些关系,再有妈妈的脑子不好,有神经问题。那时我觉得她比童话故事里的女巫还要坏,比灰姑娘的后母还要恶毒。童话故事让我觉得是真实的,我相信童话,我也相信会有人来拯救我……

关于大人的感情我不懂,那时的爸爸已经从经常不回家变成永远不回来了。爸爸给我和妹妹的印象一直是很凶的,不懂为什么爸爸离开,走的时候是妈妈破门而入,桌上留下了张纸条嘱咐我要听妈妈的话,嘱咐妹妹好好学习。我跟着妈妈、妹妹一过就是十多年,我想他一定会来接我的,他一定会带我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久而久之挨打好像成了家常便饭,但我内心极度渴望自由和早些脱离这牢笼,恨不得想变成泡沫消失掉。每天我都要看着妈妈的脸色行事,我的神经绷的好紧,似乎总有一天会断掉。每天闭上眼睛都不敢睡熟,生怕被妈妈的突然打醒,我每次都跺在厕所偷偷的哭,她好像是我的天敌我的克星。恨着她,想杀了她……可笑吧,我没有那么做……看着她对妹妹的样子我哭了,妹妹能甜甜的睡在她怀里,给她讲着童话故事,一勺一勺的为她喝粥,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在床上嘻笑。我心软了,那一幕幕画面让我失了方寸。我偷偷的哭,我不明白为什么对我不能那样为什么为什么。她连一个笑脸都舍不得给我。多少次在梦里经过千山万水徒步走到奶奶家,看着奶奶那慈祥的面孔,我在她怀里痛哭,只有奶奶会抱着我。巧儿啊,回来吧……

幼小的心灵承受着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没有朋友,没有疼我的人。我只知道躲起来哭,渐渐变的自闭,不爱说话,一直认为自己很卑微,不敢抬头看别人的眼睛。也许是因为长期跟女人生活的原因吧,也许因为没爸爸在身边的缘故吧,我觉得男人很可怕……

到了中学,我有了好朋友双儿。她住的离我家很近,我常下学后跟她回家,吃她爸爸做的灌肠。特好吃,现在还能记起那时的味道。因为双也是单亲家庭,跟着爸爸有个对她不好的阿姨。我们常常一起骑车上下学,一起哭,一起笑。

初一我有了很多新朋友,人缘好的让人妒忌,我成了年级里最文静的学生,第一批团员评选就有了超高的人气榜。胆小的我把第一个追我的男生告到班主任哪里,记得当年流行看灌篮高手,我喜欢上了篮球,确切说应该是喜欢上了打篮球的男孩子。但自卑的我从不奢望能得到什么。初二因为我简单而单纯的笑,有了第一个所谓早恋的男友,我单纯的像个傻子,成为众多喜欢他的人嫉妒的对象,大家都在谈论为什么他会看上我。其实我也在纳闷,到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看上我女友,还被霸道的夺走了初吻。我以为他是上帝赐予我的恩惠,我以为我的童话故事开始了……单纯而美好的回忆……

一晃我就初三毕业了,我莫名其妙的没有参加中考,我恨那些老师,我恨我的无知,我更恨妈妈。没能如愿考上喜欢的美术学校,我把眼泪吞到了肚子里,我一点权利都没有……

接着就是我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变……

“给我滚”脸上的灼热和疼痛让我心里永远记得那时妈妈狠狠的巴掌。我被赶出了家门,那年我还不到15岁,初三毕业刚刚几天。那夜我清楚的记得,我哭着拖着行礼下楼,姥姥在门口都没有一句留我的话,我委屈极了。找到老爸给的IC卡,拨通了他的手机,可我却哭得说不出话来。那晚是大哥接的我,我哭了一夜……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没有在妈妈哪里那么难过,但也不象想象的那么幸福……

爸爸有自己的事业,他经营着一个歌厅和一个俱乐部。开始我住在他歌厅的一个小角落里,没有窗子,像个火柴盒。每晚都夜半歌声,确切说应该是鬼哭狼嚎,那些难听的歌、淫秽不堪的歌,简直是噪音。在哪里我也认识了很多小姐,知道些她们的故事,我讨厌那些来找小姐还要骂小姐贱的男人,觉得他们更可恶。接着我住进了客房,结交了几个朋友,大多数都是跟他餐厅里的女服务员和我差不多大的姐姐。各色各样的人,让我觉得这世界太复杂了,我满脑子都是问号。我出来这么久始终没有跟爸爸住过一天。我从那些员工口里得知爸爸很忙,放下话让他们照顾我,我吃饭去餐厅自己签单,我一直打听爸爸住在哪里,可是没有结果。

上了技校后觉得自己的前途就这么没了。梦想也没了,没人管我。不用努力学习就可以拿到学校的奖学金,每学期我拿着那些奖励的礼物到班里都会一个都不留的分给我的同学。我心里清楚那些都是什么,太虚伪了,学校的教学质量太差了。我想过尝试做个坏女孩,跟姐们学骂人,可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跟男孩子到处跑,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拿我当小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哎!我太没用了,一直是个乖乖女,永远都改不了。之后老爸给我租了房子是个两居,我本以为他会跟我一起住,可是我很失望,他给我安排了一个员工姐姐。送了我一只黑猫。我只有两三个月才能看见他一面。节假日也让我跟饭店员工一起吃,一起过年……直到有一年夏天爸爸住院了,我才发现那个他本不想让我知道的她……我以为他为了事业不顾女儿的生活,我以为他努力赚钱才忽视女儿的教育。我恨他,我讨厌他,我们冷战了……

随之他事业的大起大落,事业衰败,女人离开,我们终于过上了父女俩的二人世界……那时是我所经历的最幸福的时期,真的象小说里写的那样,两相依的幸福。常听人说爸爸是女儿的第一个情人,我发现以前的日记里,每页都是围绕爸爸写的,每篇都有爸爸的故事。我知道老爸就是我的天,没有他我就真的成了孤儿一无所有了。从那时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能自己挣钱了。我从华堂商场卖芭比娃娃转到了收银科,又第一次离开自己找到了工作进了旺市,一做就是一年多,从一个发传单的小服务生,做到前台,做到播音员,做到企划。也是在那里给了他认识我的机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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