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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我的青春没什么深度

与青春诀别的关键时刻,最容易创作出关于青春最棒的作品。九把刀就是在这个时候创作出广受欢迎的《那些年》,从作家到导演,他实现了华丽变身。——

九把刀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以下简称《那些年》)和《杀手欧阳盆栽》成为去年港台地区大热影片,两部影片均源于他的小说,前者更是由他首次操刀自编自导。

“与青春诀别的关键时刻,最容易创作出关于青春最棒的作品。”如九把刀所说,《那些年》就是一部这样的电影,这是他自己的故事,剧中男主角“柯景腾”更是他的本名。影片中的男孩们为了共同喜欢的沈佳宜,不约而同地从精诚中学“国中部”直升高中部,继续未完成的恋爱战斗,他们挥霍着无拘无束的热血、胡闹的青春时光。九把刀说,这部电影是他写给自己的17岁的情书。

赌出来的梦

而实际上,2005年,九把刀写下这个故事后,一直在为它等待好导演

终于在2008年,他拍了一个电影短片。九把刀觉得,狂妄自大如己,知道怎么拍电影之后,就不可能把《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这个故事让给任何一个导演,因为这是他的青春。他希望自己的电影不要打折扣,因为他的青春不打折扣。

所以九把刀特地选择了在故乡彰化和母校精诚中学拍戏,让演员穿上自己当年穿过的校服,几乎就是原景重现。其实这对观众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只对导演自己有触动。但他坚持要这样做,包括整个戏的气氛营造,都由导演主导。拍到后来,九把刀自己也有点感动,因为正是他坚持住了,才能把这个故事的感觉了拍出来。

《那些年》拍摄期间经历了很多风雨,前期没有人看好,原本谈好的大投资方,在电影开拍前夕忽然撤资。情急之下,九把刀想到自己连续好几年都是台湾最畅销的作家,一定有它的意义。“这个意义是可以用版税把小说拍成电影。”九把刀跑去跟经纪人—制作人柴智屏说,柴姐,一人出一半,我们把电影拍完。

赌上身家来拍电影,并不是想靠一部电影证明自己的成功。事实上,小说带给九把刀的名气已经足够大,《杀手》《猎命师传奇》、都市恐怖病系列……早已为他赢得了很多赞誉和金钱。“我买过车,也买了房,但从今以后我终于可以说,我买过最贵的东西,是梦想。我想用最快乐的心情拍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我想让那一个藏在我灵魂里的17岁柯景腾见识一下,32岁的柯景腾不但没有忘记彼此的约定,还有办法拍出一个让我们的青春闪闪发光的电影。”

和通常所见的小清新电影不同,九把刀在《那些年》中敢于拍出“细节的真实感”,让小清新显得有点重口味,男生们“打手枪”的场景就不止一两次地表现,柯景腾喜欢赤身裸体、光着屁股在家里到处跑。台湾新闻局原把电影判定为限制级,最终在九把刀的争取下,《那些年》才得以做为辅导级电影播映。就这样电影挟裹着年少时的种种糗事,将一段青春时光最原始地在画幔上展开。

门外汉的奇迹

从作家转行当导演,九把刀没经验,实际上参与到这场赌博的不是他一个人。两个执行导演也没有拍过电影,制片公司没有拍过电影,摄影师也没有拍过电影,男主角柯震东更是新人。整个团队没有大明星、大卡司,有的只是菜鸟导演与菜鸟工作人员,以及捉襟见肘的5千万元上下的制作费。

尽管如此,九把刀还是深知,电影要好看,一定要脱离小说的既定架构,拥有电影自己的逻辑生命,就不能假设“所有进戏院的人都看过小说”。“我是‘原著小说作者’加‘编剧’加‘导演’,甚至还多了一个‘改编自真人真事的事件主角’的身份。但小说的一切细节,都是提供电影改编的骨架与血肉,不该反是电影的枷锁。”九把刀说道。

至于选择陈妍希演沈佳宜,最初只是“单纯地觉得妍希漂亮,气质很像。”两人同处一个公司,但非常不熟。一次九把刀邀请同事做客,陈妍希有事提前离开,他送她时,两人在电梯里聊天:“她看着我说:‘把刀把刀(昵称),你这样会不会受伤?你这样都不会流血吗?’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拿着我家的钥匙在挖耳朵。”直至今日,九把刀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动作其实我这辈子都没做过—不是我的习惯动作。我很吃惊:原来跟妍希讲话会紧张,我被她电到了。”回家路上九把刀猛然想到:“啊,她很沈佳仪。”高中时与沈佳仪相处也是这般。

后来,《那些年》上映四天破亿(台币),创下台湾的“最快破亿”的纪录,在台湾华语影史票房收入里名列第三,九把刀也一跃成为台湾亿元票房级的新锐导演。而在香港,影片首日票房就达到140万港元,并成为香港有史以来的华语电影“票房之王”。在内地,它未映已经引起了无数的话题和期待。

“九把刀拍出了从60年代至80年代年轻人酸甜苦辣的青春回忆,”作为监制的柴智屏说道。也许是许多观众把初恋情人的印象投射在剧中女主角陈研希饰演的“沈佳宜”身上。柴智屏评价这位电影业的新手,有“高超的说故事能力,他的叙事有电影感,能唤起读者的视觉想象,是他能顺利地成为一名成功导演的重要原因。”

而在九把刀自己看来,他的唯一优点便是真诚。

“我能理解拍《蓝色大门》这些电影导演,他们都通过电影呈现出自己的深度。但我的青春就没什么深度,是非常弱智的,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能不能追到这个女孩子。我想要拍出来的青春,跟过去台湾导演拍出来的青春非常不一样,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文艺青年,他们从青春期就很会思考人生,我的青春拍出来就很快乐、很张扬,一开始就注定是不相同的作品。”

但九把刀对自己的定位还是作家和偶尔拍电影导演。“老实说导演的功力没有编剧强,拍电影只是因为快乐。”面对“台湾电影复苏的风格之路在哪里?”这样主题宏大的问题,九把刀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想做的,只是在未来能拍一部“可以站着拿钱的电影”。

文/慕容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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