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一次演讲时说,“青春最特别之处,就在于它令年轻人有资本挥霍”。听到演讲后半段,从一个读书人口中蹦出的那句“ 爷富得就只有时间和青春了 ” ,实在是鼓动性非常。
今晚,二零一一年总算到了尾声。男友问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摇了摇头,二十二岁的我,根本没有概念。在他面前,我总是拿年纪当借口,有时惭愧,有时心虚,有时胸有成竹无知者无畏。
并不是我毫无规划,而是往往当我幻想未来时,总有千百万种的可能性。十四岁的时候,自认为看透了人生,动不动就把“老子这辈子”当作前缀挂在嘴边;青少年谈恋爱的时候,动不动就会认定会是永永远远;放学抬头看划破天空的飞机,几乎绝望地认为自己活不到二十岁。
可是,越长越大,就越知道世界上其实没有任何一样人事物会永远停留在一个状态,河流不会,地球不会,周围的人不会,我们自己更不会。
我们曾经觉得失恋了会完蛋,因为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要孤单一辈子了,结果哭够了还是好好的又继续了下一段恋情;
我们曾经觉得毕业遥遥无期,因为象牙塔里的每一天都那么煎熬,结果离开校园上了工作岗位竟然非常怀念那些单纯的岁月;
我们曾经觉得梦想太庞大自己太渺小,因为不论怎么努力我们都知道自己不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结果脚踏实地走着走着,回过头惊喜发现早已在实现的道路上了;
我们曾经觉得世界变化太快,社会太残酷,人情太冷漠,因为许多事大人都说“进社会就有的你好哭了”,结果这世界这社会这人情没有那么糟糕,只要看待的角度对了反而是很温暖的。
曾经顶着皇孙招牌的纨绔子弟蒋友柏,如今俨然一副为人父为CEO的稳重样。曾经学习室内装潢热爱美术的阿信,如今是当红组合五月天的主唱。曾经台大法律系毕业当上杂志主编的陈文茜,如今是政坛与传媒的一朵金花。曾经送报纸的沉默少年方文山,如今是乐坛最妙笔生花的写词人。
一个年轻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永远不知道未来能走多远。孔子云“五十知天命”,越年长,前方的路看得就越清楚。唯独年轻时,一无所有的同时还不幸技不如人,真是前路茫茫,但,这也正是青春的美妙可爱之处,在看似无路可走的时候,就出现了无处不在的转角,甚至发生了腾空飞跃的奇迹。我们可以是任何人,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我们可以很伟大,我们可以很可爱,我们可以很可以。
就算被全世界看扁,也没有关系,只要不看扁自己,照样活出个传奇来。
现在是巴塞罗那四点钟的凌晨,已经到了二零一二年,天还没有亮,我不知道昨夜的你,对上一年做了什么总结,对这一年许下了什么心愿。又或许和我一样,不过是不痛不痒地度过了这个其实根本没有意义的夜晚,人生每一天都那么可贵,何必硬是要给某一天特殊优待呢?
前路茫茫,管他旧年新年,管他时代变迁,管他金钱名利背景一无所有,至少我们有的是青春,有的是时间走弯路,有的是热血追逐梦想。
2012.1.1
巴塞罗那
作者:嘉倩
天知道接下去我会成为什么人,但百万可能也不过是四处不靠谱地乱走,再写些文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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