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努力”什么?——Psy525.cn
我是一对美女帅哥生出来的孩子。
我妈妈告诉我,她当年走在路上,回头率都是120%的(多出来那20%是因为别人都赶紧叫旁边的人:看,美女!)爸爸说他上大学的时候是全系第二帅的,因为当年第一帅的那位长得像周润发,而那个时候发哥版的“上海滩”又红遍中国大江南北,所以他只能屈居“第二帅”。
所以我爸妈在生我之前,对我的长相就已经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别人也会告诉他们说:“哇,你们都长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孩子得多漂亮呀!” 可现实总是残忍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基因的遗传还有隐性基因以及隔代遗传这样的事情……跟我双眼皮大眼睛的父母不同,我生下来就是单眼皮,而且小时候眼角上翘的跟小狐狸一样;嘴巴遗传了妈妈“性感”的厚嘴唇,但可怕的是也遗传了爷爷的大嘴,所以如果我画“烈焰红唇”的妆容,那就变成了“血盆大口”……
我记得原来我和妈妈去医院,经过整容科的门口,我妈妈会非常严肃的对我说:“女儿,你去整个容吧!”我顿时就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妈,我在你眼里有那么丑吗?”我妈妈会一脸无辜的告诉我说:“整容怎么了,你看人家明星一个个的都那么漂亮,不还是整容吗?我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 那个时候我太小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现在,我会镇定的告诉我妈:“我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所有整容的人,本质上都是不自我接纳。不能接纳我的长相是你的问题,你尝试着去学会接纳我的长相吧,当然不接纳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己接纳了就够了。”
但其实这种对我外貌的怀疑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直伴随着我。高中的时候我们只有周日去上学时可以不穿校服(没错,我们周日也是要上学的……),但我周日也穿着校服,因为我觉得反正长得不好看,还臭美什么,就穿着校服破罐子破摔好了。到读大三时我才开始渐渐开始“爱美”起来,到现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被很多人说有时尚眼光。
只是我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对衣服的喜爱,更多的来源于对自己外貌的不自信。换句话说,我需要美丽来给予自己自信。因为对自己外形总是觉得不足够,所以需要不断用衣服来填补这样的不足。但可怕的是,这种内心的不足其实是衣服无法给予的,因为总有更好看的衣服,让你觉得现在穿的还不够漂亮;你的衣柜里总还少那么一件衣服,让你更美丽动人。
后来我开始戴隐形眼镜,虽然它有时候还是会给我疲惫和不舒适的感觉,因为我觉得戴眼镜“很丑”;我开始在脸上有痘痘的时候出门必须擦BB霜,因为我容忍不了自己脸上有“瑕疵”;我开始每年去做一次头发,甚至是一年两三次,虽然我知道烫发和染发对头发和自己的伤害都是很大的;我开始穿上高跟鞋,虽然有时穿上它们一天回到家,让我有种想要剁掉双脚的感觉;我开始敷面膜,开始护肤,开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觉得这里或者那里还不够好……用一句话说: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努力”的去“变好”。
我完全接纳,此时此刻的自己
这一切都一直延续到2年前。
2年前我终于在自己的所有经历中想明白一件事情:我不需要去取悦任何人。但这件事情知易行难: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如果我穿着宽松并且很土的休闲装,带着眼镜,让我爱因斯坦般的头发肆意在风中飘荡时,自己感受到的那种自我价值感的缺失。
如果这样的我不被人喜欢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样的我不被我喜欢的人喜欢怎么办?
直到后来我发现原来爱我的人在我最糟粕最难看的时候也同样爱我,而不喜欢的我人貌似在我变得很美的时候也没有因此而更喜欢我。更关键的是,我开始学着接纳自己的一切,这当中也包括我的长相。我终于看到一切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当我非常自信的呈现自己时,我的长相反倒被很多人说大方漂亮或者有个性。
当我能够轻松地自嘲着自己的“血盆大口”,甚至在其中找到了“性感”的力量时,它就不再让我烦恼;当我看着自己的丹凤眼,看着它们无数次对着我露出真挚的笑容时,也会觉得它们很迷人。当然我脑海中还会时不时的冒出对自己外貌哪里不满意的念头,但我通常会觉知到它们,然后默默在心中对自己说:是的,你这里不好看,但我仍然爱你。
美国心理学教授Kristin Neff在她提出的自我同情理论(self-compassion theory)中曾经介绍过这样一种做自我同情默想(self-compassion meditation)的方式,其中有几句话是这样说的:
祝福我安全(May I be safe)
祝福我内心平静(May I be peaceful)
祝福我对自己友善(May I be kind to myself)
祝福我完全接纳此刻的自己(May I accept myself as I am right now)
后来Ronald D. Siegel教授在他的书“The mindfulness solution”中还把这个练习进一步深化了一下:
我知道有时候我并不安全,或者并不感到安全,但我祝福自己能够安全;
我知道我内心有时会波澜起伏、波涛汹涌,但我全心全意的祝福自己内心平静;
我知道我有时候对自己不好,甚至有些残忍,但我希望对自己友善;
我知道有时候我会自我批判或者否认,但我祝福自己完全的接纳自己,至少在此时此刻。
这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在坚持的一个冥想练习。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原来我可以接纳很多原来我接纳不了的部分了。更有趣的是,在我可以更好地自我接纳之后,别人身上很多原来我无法接纳的东西,也逐渐可以被我接纳和理解了。
在你面前最真实的我
现在除了比较正式的场合,我不再擦BB霜,我甚至都不擦其他的护肤品,因为我知道我不需“完美”的皮肤让自己更有价值;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去做过一次头发,也很少用吹风机,我接纳它最自然的模样,哪怕它有时候有点张牙舞爪;
有一年半的时间我没有穿过高跟鞋,我尊重自己双脚的感受,并且感激它们让我充满活力的奔跑,因为我已经不需要让自己“高挑挺拔”来感受到美丽;
我同样运动,但会让自己享受其中,而不是为了变瘦;
我还是会买自己很喜欢的衣服,但它不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漂亮,而是因为穿上它让我有种幸福的感觉;
我不再因为要见自己喜欢的人穿什么衣服而烦恼,因为我知道真正让我美丽的地方,任何一件衣服都无法表达……
当然我并不是在鼓吹姑娘们都变得不注意形象、邋里邋遢。只是我们对外在美丽的追求是灵活而自由的。当我们可以不去取悦任何人时,当我们不需要那么努力的让别人夸奖自己美丽时,我们可以安心而自由的表达自己的美。
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仍旧可以穿上高跟鞋,化着妆,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裙子,让这座城市因为今天的我们而更美丽一点。但我们不会感到“不得不化妆”或者“不得不穿高跟鞋”,因为穿着平底鞋、散着头发、素颜、戴着眼镜或者满脸雀斑的我们,在自己心里,同样是很自然地就很可爱。
当我们可以非常自然并且自信地在别人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时,那就是我们最美的时候。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光芒,是任何痘痘、祛斑、眼袋、皱纹或者白发,甚至是残疾都无法遮掩的。我想起有一次我去北京美国中心参加一个残疾人的活动,当晚做演讲的是一个残疾的美国姑娘,她几乎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讲话,她极为认真的说着每一句话并且尽可能的表达清楚。因为从在出生的过程中脑部受损,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并且整个身体也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但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这样一个从任何角度看都算不上“漂亮”的姑娘,因为她在美国参与和领导的残疾人人权运动,因为她为了同样是残疾人的双胞胎妹妹争取平等权益所做的努力,因为她不远万里的来到中国想要帮助中国残疾人的热情,因为她字字句句真挚的表达和她无比认真的表达,让当天晚上的我觉得异常美丽动人。她坐在轮椅上,仿佛身后闪着光,明艳夺目。
姑娘,请不要再“努力”了
You don’t have to try so hard (你不要如此取悦别人),
You don’t have to give it all the way(你不需要一直奉献),
作者简介:
王春玲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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