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这样幼稚的去想:为何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表情会是哭,而不是笑呢?
难道人一出世,就已被上天注定了将是忧伤和痛苦的人生么?开心和快乐,看来要靠我们自己去慢慢学会和细细寻找的。
那么,一切就以忧伤开始吧!
——题记
还记得陶夭和哲野的故事么?
哲野三十五岁那年,在一车站的垃圾堆边,轻轻抱起襁褓中漂亮安静的女弃婴。后来哲野把她取名为——陶夭。
从此,他俩开始相依为命。哲野为了对陶夭的好好呵护,一生不肯娶妻成家。
一天天过去,陶夭也一天天成长。哲野亲眼看到她幸福地从童年直至成长为成人,他欣慰地笑了。
陶夭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给她一枚红宝石的戒指。
不幸的是,后来哲野得了肝癌,且是晚期。
哲野临终前,握着陶夭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可惜来不及了。
陶夭忍住心中的痛,微笑说:难道你忘了?我的戒指,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你早就帮我买好了。
最终,哲野离去了。
陶夭在整理他的遗物,发现有他留下的一封信,只有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地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在柜子角落里,陶夭更是发现了一个陶罐。虽然陶罐满是灰尘,但很古朴雅致。洗干净后,陶夭一时惊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字的古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那一刻,陶夭再也忍不住悲伤和对哲野的思念了,眼泪夺眶而出……
原本我不想伤,真的。
彼岸的忘川河畔,薄薄的烟雾如轻纱般缭绕,拉开人间忧伤了千年的序幕。彼岸花怕极了孤独,成片成片地铺满在黄泉路上。它要替前来的孤魂,指引迷津。
这应是天下最凄美的花姿了,上天乘它未盛放之前,就早早用无比的悲伤赋予在它的血脉里。而我们,却丝毫看不到它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它自信,有一种色彩可衬得出和配得上它骨子里的伤。
对,是那凄艳的血红。这也本是,属于它最初生命中的原色。所谓木石前盟的爱情,无论真假,都将以血色来祭奠。不为浪漫,只为沉甸甸的过往。包括喜和悲,爱与恨。
前世最爱的爱,今生最痛的痛。虽伤痕累累,但绝不留痕迹。
佛说:你会开一千年,又会落一千年。
于是,有人祈盼,祈盼你幸福的微笑,也沉醉在你的热情怒放。
佛接着说: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上邪!有人断肠,断肠你无奈的遗憾,也沉沦在你的落英缤纷。
原本我不想这么伤,真的。
花开之日,看不到翠绿的叶子;枝繁叶茂之时,却又寻不见花。
是谁说,望乡台的三生石上,镌刻着你我的名字?不到冥界,你又如何会幡然悟彻?因缘于那段刻骨的爱,悲伤的情。准我用今生这枚细细的针,狠狠刺破那颗还要去幻想和依恋来世的心。
真可惜,我们错过的,不单纯是一季美丽的花期,而是彼此一生失之交臂的爱。也很无奈,泅不过忧伤的河,渡不过思念的海。为何心一旦被打湿过,今生今世都要偿还抹不掉的痛?
月婆娑,原来泪也可以如此婆娑。我开始在斑驳的记忆中,想那隔岸的烟火。纵使明灭不定,纵使没有结果。就算蚍蜉撼树,就算飞蛾扑火。
其实,忘却今生并不难。只要你从容踏过奈何桥,优雅地捧起孟婆汤,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从此,一切与谁都无关。但这是最伤心欲绝的决绝,也是最无情最笨拙的选择。
一花一世界,一双一代人。或许,今生的擦肩,是有缘而无情;而彼岸的花开,是有情又无缘。
多少个深深的夜,思念曾放逐在遥远的天边。只是无论我阖眼神思多久,却再也寻不见心灵彼岸的那株绚丽鲜红的曼珠沙华了。
我知道,彼岸花每年还会在那里有序地开放。你听,它似乎还在说着:不再相见,唯有思念。
好了,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它那份安静的执着了。此刻惟愿,彼岸花能够悲伤逆转。让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在风中散作记忆中的香吧!
可回过头,彼岸依然是一幕绝望而悲哀的美。如此遥远,又如此贴近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