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镰月弯弯,一如湖畔中倒映着的你的模样;秋风乍暖还寒,一如这份珍藏在心田的情感。凭窗望,一阵秋蝉,一阵情伤。星光寂寥,如一场延席,曲终人已散……
与你邂逅带着很多的偶然性,也许是回家后物是人非的感伤,或者是常年在外倍增的孤单,你在即将离开故乡时不经意拨通了我这个陌生人的电话。你,对我而言无疑是个美丽的意外。通过你温婉的声音可以隐约看到一幅阳光、纯净的笑容里。不知道,在你的第一印象里我是什么模样,我只是努力做一个将自己推销出去的“业务员”,幸运的是我这个蹩脚的“业务员”居然成功了。
第二天,我翻箱倒柜整了套自己满意的西装,如约来到了你们村口的老槐树下,不,确切地说我是先到了别村的老槐树下。你的村子对于我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熟悉的是那一带我去过,陌生的是我并不确切你家具体的位置。这一片几个村子都挨得比较近,可恶的是偏偏有两个路口,而且都有一棵老槐树。我选择了远点的槐树,等了会还是不见人影从叉道走来,只有悠闲停下来,漫无边际地欣赏下路边田野的景象,目光不由停在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身上,他正躬着腰,挥动缰绳吆喝着一头健壮的黄牛,过了会中年人也似乎察觉到了我这个“欣赏者”,远远乐呵呵向我笑了下,这时我才怀疑自己可能等错地方了,笑着回应了声,赶紧又骑向另一棵槐树下。
赶到树旁时,一个纤瘦、长发的女子正远远从向马路边姗姗而来。出于内心望眼欲穿的焦急,我没在坚持在树下等,而是进而骑去女孩行走的叉道。后来才知道我比你预想中的时间来得要早,或者说我更急切吧。走到女孩的跟前,我稍稍停顿了下,勿勿看了下对方,她面庞干净,身材窈窕,只是漫不经意似地回瞄了我一下,让缅腆的我更加重了狐疑,又径直往村子的方向骑去,骑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回过头,没想到正迎着她回头打量我的目光,两人不由都同时呆了下,我不由惊愕地问道:
“是你?”
“是呀,呵呵。”说完,又响起了熟悉的银玲般的笑声,你边笑着边走了过来。
望着你漂亮的脸蛋,我努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突然不由自主地冒了句让自己都有点吃惊的话:“上车吧。”
“嗯。”你只是稍稍顿了,没想到你居然也不问我带你去哪,既然像个老朋友一样安静地坐上了车子,或者经过几番电话里的长谈后,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声音,只是尚未谋面而已。身后飘过一缕你身上的馨香,让我不由为之一颤。
二
我还是搭着你继续往前走,在你温柔的气息里,我心猿意马地来到你家院门口。
院门内,房子有些破旧,摆设也异常的简陋,让我很难把这一切和充满阳光与热情的你结合起来。尤其令人吃惊的是,院子四处却被打扫得出乎意料的整洁与干净。后来才知道,你父母虽非常勤劳,但双双体弱多病,所以家境不免有些贫寒,而这些年你弟弟的学费也一直由你承担,得知这个后让我对你有多了份敬佩,难怪你的脸上总透着一股现代女孩少有的成熟与懂事,少了许多时下女孩的娇情。
在你家里一一见过了你的母亲和弟弟,一起聊了会后,
你交给我一项任务,骑车带你去给你老爸送水。没想送了半天水就是送给那个马路边的犁田大叔,大叔显然看到我也有点吃惊。后来,被你家人婉言留下来吃中饭。这位大叔处于对爱女的保护先毫不客气地给我上了顿思想政治课,一通要认真对待感情的话说完后,又笑呵呵亲自下厨炒菜了,尤其那盘“龙卷风”炒得更是辣而有味,直到现在还有些回味无穷。之后,我再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龙卷风”了,倒是每看到“龙卷风”都会条件反射地想起大叔和你来,也随而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当天晚上,你说从朋友那里听到有红歌会次日上午在市某处开,邀我同去,我自然是万分赞成,心里更是感谢红歌会的组织者和所有活动的支持者n次,感谢她们给我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来到红歌会会场上,人山人海,一下子就和你走散了,我焦急在拥挤的人潮里四处寻你,找得满头大汗,还是无踪无迹,无奈中回了下头,没想到,一双明眸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找人呀?”
“是呀!有个美女一下子没看到了——”
话没说完,一只手已经早有预谋落在我手臂上180度毫不手软地捏了下。
当然,在这么热闹高分贝的歌会里,再大的呼救声也没人会动“侧隐之心”。
三
和你认识的第四天,你说公司来电话催了,我们只能依依不舍勿勿分手了。
从此只能和鱼传尺素,视频聊天或者打电话和你联系了。你喜欢拿着最前面那缕长长的流海摆弄一番,一会往左斜,一会往左斜,不厌其烦地问哪种发型最好看,让我忍不住为你偶尔冒出的天真与“神经”想笑。一直以来,和你做的最多的事还是煲电话粥,一煲就是电话都发烫。记得一次有意无意我开玩笑问你,如果有一天分手怎么办?你只是笑呵呵地回答,我已经花了那么多电话费,分了不亏死。你想分手,门都没有,一块钱一分钟的电话费你得加倍赔偿。
没想到真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只是平静地让我再给你讲一个晚笑话。那一刻,我的喉咙都卡住了,一是懊悔万分了自己轻率作的决定,二是为你毫无指责的宽容而惊愕,原以为你直率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机会,将我痛快淋漓、狗血喷头地骂一番,没想到你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我。而我仿佛一生都有在作许多轻率的决定,无疑这次决定让我只能终身遗憾。那晚当然彼此不可能再有什么笑话,有的只是两颗表面平静却暗自沉默的心。从你的声音里,丝毫看不出悲伤,但我知道你一定为我这句话伤心欲绝,只是你习惯于眼泪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是的,为什么要为一个负心人看到自己的眼泪,既然不懂珍惜你何必多说挽留的话。你的包容与冷静,让我只能深深自责,责自己的自私与轻狂。
说这句话时,我轻松地以为我只是你的过客,一飘而过,义无反顾。现在才知道,其实你才是我真正的过客,在我生命中擦肩而过,永无回头,只却最美丽的回忆深深烙刻我的记忆。也许你在短暂的伤痛后,只是用一滴伤心的眼泪决然而去,将我彻底忘却,而我这么多年一直沉醉于你温柔的背影里。
四
你说过,最感动的是我在茫茫人海中寻你的目光,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句爱情的偈语,因为许多年以后,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在这样寻你。寻而不见,只能凭窗浅斟低唱想你。
怀想中,布满星辰的夜空忽然下起了一阵细雨,像一阵悄悄的眼泪悄悄滑落于夜空寂静的脸庞。这么多年了,再也没见过你,也不知道再见你会是何时何地,只想真心地问上一句:“你还好吗?”
你说过,你一直梦想有人握着你的手,为你戴上一枚心仪许久的银婚戒。因为你觉得爱情不需要金、钻那样的华丽,你只要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这句话的感动一直延续至今,成一股无法抹去的伤痛。痛自己一错再错,终就不是那个为你戴婚戒的人,也许我充满缺憾的矛盾性格,注定不能走入你华丽而平淡的梦境。
现在,常常不经意间在你qq空间停留,但我终就没有落下只言片语的勇气,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成为过客已成为一种宿命。也许你早已将我忘记,只是我夜深人静中多情地想你而已。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想起这段短暂却又牵痛心肠的爱情,只能黯然神伤。若说五百年才修得你嫣然一笑的情缘,无疑情已逝,缘已过。不信来世你还会在那个村口的老树下等我,只叹今生漫不经心错了花期。
想起放翁的“红酥手,黄藤酒”,指尖不由在键盘上落魄地定格。与爱擦肩而过后,方知道爱情若云一片,梦一场,方知道现实中的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执著与痴狂,充满太多犹豫与彷徨,注定最终被爱放逐远方。
一阵风突然吹过窗前,字未完,雨已停。